第269章 拘留五日

  第269章 拘留五日

  薄荊舟捂她眼睛的時候,沈晚瓷的視線已經落在了沈震安身上。

  他用手護著頭,身體蜷縮著,血和尿液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是挺髒的。

  這幾次見沈震安,都是這樣狼狽又落魄的模樣,沈晚瓷都已經想不起來他曾經作為一家之主時,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沈晚瓷將薄荊舟捂在她眼睛上的手拉下來,「走吧。」

  薄荊舟順勢扣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握緊時,手指觸到黏膩的濕意,才想起自己手上可能沾了沈震安的血。

  他將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舉到眼前,果然看見沈晚瓷白皙的手上一片紅,連臉上也沾了一些。

  男人皺眉。

  一旁立刻就有人遞來一張濕巾:「薄先生,您先擦擦手。」

  薄荊舟接過來,先將沈晚瓷臉上和手上的血跡一點點擦拭乾淨,才隨意的抹了下自己的手,他的拳骨上有傷,不知道是刮到哪裡了,皮肉翻卷,血順著手指尖滴落,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沈震安的。

  他擦拭的動作不輕柔,跟小時候用橡皮擦擦作業本似的,濕巾粗糙的質感摩擦過的地方泛著微紅,但饒是這樣,在場所有人也都無端的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寵溺的呵護。

  沈晚瓷想拒絕,一是不舒服,二是周圍還有那麼多圍觀群眾,薄荊舟又是這樣一個鶴立雞群、哪怕什麼也不做都能吸引人目光的人物,頂著這麼多雙眼睛,地上還趴著一個不知生死的、名義上還是她父親的人,她實在沒辦法做到跟他一樣的坦然。

  等他扔了濕巾,她才壓低聲音道:「我們走吧。」

  薄荊舟:「嗯。」

  他去牽她的手,但沈晚瓷走的飛快,他的指尖從她衣服上划過,再一抬頭,對方的人已經在調解室外面了。

  男人的臉冷了下來,唇瓣抿直,明顯不怎麼高興,但還是抬腳跟了上去,結果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人給攔住了。

  薄荊舟蹙眉,扭頭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警察,硬聲硬氣的問:「幹嘛?」

  「薄先生,您現在暫時還不能走,」他示意了一下頭頂的監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人又被打成了這樣,流程還是得走一下的,不然我們不好交差。」

  「什麼流程?」

  「拘留五日,罰五百以上罰款,」見薄荊舟一臉陰沉,他又補了句:「這是最低了,要是沈震安後續要追究,那……」

  話還沒說完,霍霆東便擰著公文包站在了調解室門口,他一身挺括的西裝,身形高大挺拔,將走廊上方的燈光都襯得暗了些:「薄總,保釋手續辦好了,可以走了。」

  「她呢?」

  霍霆東雖然來的晚,也沒看到人,但不妨礙他知道薄荊舟問的是誰,「我過來的時候沒看到沈小姐。」

  薄荊舟抿唇,冷笑:「可真是鐵石心腸。」

  如果換成別的女人,不說感動得痛哭流涕,至少也會問一問他手上的傷,結果沈晚瓷倒好,什麼都沒問不說,還溜得比兔子都快。

  他可真是……熱臉貼人冷屁股。

  以後再要管她的閒事,他就是狗。

  薄荊舟憋了一肚子的氣,走到警局門口,卻見那個原本已經走了的女人正擰著一袋子藥朝著他走過來。

  他站在台階上看著她,身高差距太大,再加上他此刻傲嬌的態度,連帶著聲音都顯得有些居高臨下:「你就不怕買完回來我走了?」

  「你這不是還沒走嗎?」沈晚瓷將藥遞給他,又看了眼他身側的霍霆東,「你手上有傷不方便,讓霍律師……」

  霍霆東:「我先走了。」

  說完也沒等薄荊舟回,朝著沈晚瓷頷了頷首,算是告別,就徑直轉身去了停車場,當真是半步都沒停留。

  薄荊舟伸出手,將傷口完全暴露在沈晚瓷面前:「你就沒什麼要問的?」

  沈晚瓷看著他拳骨上猙獰的傷,雖然剛才用濕巾粗略的擦了下手上的血,但他擦的實在敷衍,這會兒還是血糊糊的一片。

  她默了幾秒,問:「要去打愛滋病阻斷針嗎?」

  他手上有傷,又沾了沈震安的血,沈震安情人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染上什麼病。

  薄荊舟:「……」

  他理都沒理她,直接朝著車子停的方向去了,額頭上的青筋被氣得突突直跳。

  他就從來沒見過像沈晚瓷這樣不解風情、鐵石心腸的女人。

  不過細細想來,他也沒真的見識過多少女人。

  身後靜了幾秒,沈晚瓷的腳步聲才跟上來,她走的不快,但好歹是跟著的,薄荊舟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緊抿的唇線微微放鬆,臉部凌厲的輪廓也顯得溫和了些。

  薄荊舟的車停的不遠,沈晚瓷走過去時,他已經坐進了駕駛室,車子啟動的嗡鳴聲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兩人隔著擋風玻璃對視。

  車子呈啟動狀態,但沒開走,大有她不上車,就跟她一直耗到底的意思。

  僵持了足足半分鐘之久。

  沈晚瓷敗下陣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薄荊舟已經非常自覺的將手伸到了她面前,「A市那邊警察給回話了,綁你的兩個人是街邊混混,窮瘋了,見你一個女人,又挺有錢,就起了歹心。」

  「他們信了?」

  這理由簡直荒謬,網紅街上到處都是背著香奶奶、揮金如土的人,沈晚瓷渾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還不足人家一個零頭,也沒買什麼值錢的東西,對方居然說是因為錢綁的她。

  薄荊舟:「不是信,是不得不信,A市山高皇帝遠,水可比京都深。」

  他將手下人發來的嫌疑犯的照片給沈晚瓷看:「綁你的那兩人,是他們嗎?」

  沈晚瓷正垂著眼,用濕巾仔細擦拭他手指上乾涸的血跡,聞言抬頭,就著他的手看了一眼,「不是。」

  雖然五官身材都有些相似,但她肯定,綁她的不是照片上的這兩人。

  她問:「那救我的那兩個人呢?」

  「沒人,」薄荊舟半眯著眼,被陰影覆蓋的眼底涌動著一層戾氣:「據那兩人的交代,是他們半途因上一個案子分贓不均發生了打鬥,最後兩敗俱傷,又怕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警察,才棄車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