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474米 她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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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判長敲了下法槌,「請公訴人注意場合,保持……」安靜。記住本站域名

  後面兩個字沒有說出口,便被一道低沉冷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聲音不算高,但特別又存在感,以至於直接將法庭的喧譁壓的死死的。

  他說,「她是兇手。」

  慕晚茶抬眸看向他,他一身尋常的黑色西裝,脊背挺拔,容顏俊美,卻遮不住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淡漠和清冷。

  他面前的桌子上擱著一個金色的牌子,上面寫著三個字,證人席。

  那字幾乎晃花他的眼。

  她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一般,卻又像是認識了幾個世紀,這才是她記憶中的而樣子啊。

  明明早就想到了,為什麼還會覺得心好痛?

  像是被人用尖刀刺進胸口,一點一點剖出心臟,然後一刀一刀的在上面刮過,直到血肉模糊。

  她垂了眼眸,遮住了眸底的水光,彎了彎唇角,想笑笑卻仿佛失去了笑的能力。

  法庭的喧譁隨著他的聲音瞬間變成了落針可聞的安靜。

  公訴人有些詫異的看向證人席,「請證人提供證詞。」

  薄暮沉一雙深沉的眼眸仿佛透不進光的深海,望嚮慕晚茶的時候似是卷著漩渦,他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他覺得心臟很痛,呼吸很痛,連望向她的眼神都是痛的。

  整個法庭都在等他的證詞,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空氣仿佛都隨著他的沉默而凝固下來,庭上庭下的人像是連大聲呼吸都不敢。

  所有人都在等他接下來的證詞。

  一道笑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安靜的死寂。

  女人顏色淡白的唇瓣里輕輕裊裊的吐出三個字,「我認罪。」

  此言一出,滿庭譁然,而證人席上的薄暮沉面色陰沉的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眼眸里翻起巨大的海嘯。

  女人的聲音輕輕淡淡,「我認罪,我老公跟我姐姐也就是他的前女友慕纖纖牽扯不清,我嫉妒她,所以試圖毀了她的清白,原本寧致是想救人的,但是他沒想到我有幫手,所以也被綁了,我就給慕纖纖餵了藥,寧致不肯吃,所以我一怒之下開了槍……」

  她的聲音有些顫,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第一槍打在胸口,寧致想報警,我就又打了一槍,打在了……頭上。」

  慕晚茶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身側的殷覓看向她的眸光里有複雜,有震驚,最後只剩一句深深的嘆息。

  薄暮沉一張俊臉陰沉的可怕,擱在在膝頭的雙手隱隱有些發抖。

  因為他袒護慕纖纖,所以她也要把寧致摘的乾乾淨淨嗎?

  公訴人繼續道,「提問被告,你說你有幫手,請問是誰?」

  殷覓掩去眸底的複雜,將他的職業道德和操守守護到底,「反對,破案是警察的事,與你我無關。」

  審判長,「反對有效。」

  公訴人攤了攤手,「抱歉,是我偏題了。」

  最終,慕晚茶涉嫌綁架故意傷害,數罪併罰,量刑四年零六個月。

  彼時,她站在被告席上,身後是兩個穿著黑色警裝的高大男人,她容顏精緻,未上任何妝容,清麗如盛開的白色茶花,她看著仍舊坐在證人席上巋然不動的男人,挽唇輕聲道,「薄先生,你我夫妻一場,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從前你總騙我你愛我,我也相信了很多次,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今日一別,就如那天所說的吧,無論恩情還是感情,以後你我兩不相干,互不相欠。」

  她白皙的臉蛋溫靜,展顏間似是攜著淡淡的無奈,「至於聽離,如果你不想照顧他,請你幫我聯繫沈大哥,把他放進部隊裡吧。」

  慕晚茶安靜的轉身,「再見,薄先生。」

  直到她消失在法庭,直到法庭上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薄暮沉仍舊坐在那裡,眸光落在她消失的方向,靜默的如同一尊雕塑。

  殷覓走到他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無奈的道,「該走了。」

  其實在法庭上看見薄暮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場官司不會很容易,但他作為慕晚茶的辯護律師,仍舊拼盡全力想把這場官司打贏。

  可是終究敵不過他一句,她是兇手。

  或者,我認罪。

  薄暮沉的臉色極其不好看,他啞著嗓音道,「能給我一支煙嗎?」

  殷覓看了眼已經散掉的法庭,嘆息著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了支煙遞至他眼前。

  薄暮沉抬手去接,他的視線有些飄忽,又似是專注,接煙的時候,手指像是不受控制般的顫抖。

  殷覓皺了皺眉,還是將煙塞進他的手心。

  他看著薄暮沉將煙壓在唇里咬著,打火機的火苗剛剛湊過去還沒來的及點燃,便見他的唇邊溢出紅色的鮮血。

  那鮮血如細絲一般從唇角漫成一條紅色的線,直到他的唇包不住,盡數噴出來。

  「暮沉?」

  殷覓手忙腳亂的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方手帕,捂在他唇邊,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給顧少辭打電話。

  殷覓只想用一句「握了個草」來表示他的震驚。

  是他無知了嗎?原來真的有氣急攻心一說。

  醫院裡,顧少辭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溫淡道,「沒什麼大事,只是他情緒大幅度波動引起胃氣行逆行,肝氣不舒,加上胃部有糜爛,所以才會突然出血。」

  殷覓一臉唏噓,「我真以為電視劇刷新了我的認知,敢情不是啊。」

  顧少辭溫溫淡淡的斜了他一眼,「你這麼無知,實在有損你律師界第一神話的威名。」

  殷覓攤手,「沒辦法,我不敗神話的威名被薄暮沉夫妻倆搞臭了,沒臉回英國了。」

  他有一個好朋友,他被這個好朋友請來給他妻子當辯護人,他的好朋友當了指認他妻子的證人,輸的這麼毫無懸念,所以為什麼要讓他跳進這個巨坑?

  踏馬坑的他褲衩都不剩。

  顧少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對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別人都沒有插嘴的餘地。

  殷覓臉上的神情有些狼狽,有些嘲弄,卻又極為冷靜,「我打過很多官司,見過很多人心的猙獰和醜惡,但我今天真覺得女人狠起來是真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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