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眼眸,卻也只能看到女人長出黑髮的發頂,他皺著眉頭問,「怎麼了?不開心嗎?」
慕晚茶不肯抬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很開心。Google搜索」
是的,她很開心,開心能遇上薄先生,開心能被薄先生寵成女兒。
薄暮沉聽著她的話眉頭直皺,嗓音頗沉,「你這是開心的樣子?」
他又不是傻的。
埋在他胸膛的女人抱緊了他的腰身,卻並不說話。
她的呼吸沿著大衣里墨綠色的針織衫灑在肌膚里,溫溫熱熱的,懷裡的女人少有的溫靜和乖巧。
不知怎的,薄暮沉忽然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慌。
五官深邃的男人眉頭直皺,嗓音低沉的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慕晚茶趴在他的懷裡,嗅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腦子裡想的是之前她還因為他前女友的狗的事跟他生氣,忽然覺得因為那些小事浪費時間太可惜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暫,短暫的讓她覺得那一地雞毛的小事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太過愚蠢。
她抱著他腰身的手指緊了緊,垂著眼睫輕聲道,「我想回家了。」
薄暮沉低著的眼眸看著她的發頂,喉間溢出一個字節,「嗯。」
擁著她走到車邊,等她坐上副駕,期間,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分毫,她溫靜的模樣落在他眸底,說不出的寥落。
他沒說什麼,但眉間的摺痕愈發深了。
慕晚茶偏頭看向窗外,燈火霓虹落了滿窗,她閉了閉眼,他們的過往以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仿佛放電影一般在腦海里打馬而過。
車廂里很安靜,靜的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女人的聲音忽然響起,輕輕裊裊的像是幻覺,「薄暮沉。」
薄暮沉的視線落在正前方的路況上,微微揚起的尾音低沉清雋,「嗯?」
「我們離婚吧。」
「嗤——」驀然響起急促的剎車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被拖長而顯的格外尖銳,坐在副駕的女人由於慣性身體整個往前栽去,又被身上的安全帶拉回。
她一張小臉淨是驚慌的蒼白。
身後是不斷響起的汽車鳴笛聲,以及偶爾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薄暮沉都恍若未聞。
他俊美無雙的臉龐如同夾了風霜雨雪,陰鷙的幾乎能將人凍傷,他周身似是瀰漫在那陰冷的寒意里,連聲音都跟著壓低了一度,「你說什麼?」
慕晚茶偏著臉蛋看著那張曾讓她愛戀讓她心動的臉龐,紅唇逐漸抿起。
有多長時間他不曾在她面前露出這般冷漠陰沉的模樣了?久的她都快要忘記他曾讓她畏懼。
「說話!」
兩個字如同平地一聲驚雷一般在她耳廓炸響,慕晚茶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始終注視著她的薄暮沉瞳孔微微縮了縮,他好像……嚇到她了。
他嘗試著將周身的低氣壓收了收,線條流暢的五官輪廓里的怒意也跟著克制了些,聲音壓的格外的低,仿佛這樣便能壓制住胸腔里幾乎澎湃的怒意,「慕晚茶,我給你機會,再說一次。」
慕晚茶纖細的身子貼著身後的椅背,蔥段般的手指緊緊攥著勾在身前的安全帶,她望向他的眸光很淡,連唇角挽著的弧度都是清淺的,「薄先生,我們離婚吧。」
落字清晰。
幾乎將他的理智和自制力炸的煙消雲散。
薄暮沉雙手扶著方向盤,用力到關節處處泛白,手背上跳躍著青筋,彰顯著此刻他的怒火。
他問,「為什麼?」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活色生香的跟他鬧脾氣,溫言軟語的跟他撒嬌,一點想要離婚的徵兆都沒有。
女人靠在座椅上的身體看上去慵懶而放鬆,實際上她的身體連帶她的情緒都繃的緊緊的。
她極為漂亮的臉蛋上的笑容弧度完美,嗓音溫靜清涼,「薄先生,你也知道,我嫁給你別有用心,如今我的目的基本達成,我們好聚好散,起碼能記住彼此最美好的模樣。」
她的嗓音聽上去很舒服,但她的話可就讓他沒那麼舒服了。
他的五官輪廓繃的很緊,似是隨時都會斷掉一般,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那線條鋒利的像是隨時都能刮傷她的皮膚。
薄暮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臉上除了冷漠再無其他半分情緒泄露。
唯獨那雙眼眸又深又沉。
好一會兒,薄暮沉唇角驀然勾起一抹弧度,似諷非諷,「是,李修弘栽了,你嫁給我的目的達到了,但你確定現在跟我離婚是最好的時機嗎?」
慕晚茶一張臉蛋驀然白了白。
他的話仍在繼續,「你外公人在監獄,你妹妹下落不明,你確定還要跟我離婚嗎?」
女人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到了極致,攥著安全帶的手指隱隱顫抖。
怎麼辦?
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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