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Google搜索
那表情明顯在說,難不成昨晚出現在梧桐山莊別墅外面的不是他?
四目相對,無聲的對峙著。
女人輕輕慢慢的加了一句,「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沒有孩子,沒有財產糾紛,辦下來也不過幾分鐘。」
男人涔薄的唇逐漸的抿了起來,連臉部輪廓都變的鋒利起來,最後,他還是在女人白淨而寡淡的神色里妥協了。
他下巴稍稍抬了抬,指著床頭矮櫃下層的抽屜,低沉的嗓音平穩的道,「第二個抽屜,你打開。」
慕晚茶無言,也沒有動。
男人似是有些無奈的低聲笑了下,眉目間亦是有些溫和的色澤,「我腰上有傷,你動一下,嗯?」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如果細細品的話便能發現端倪。
不是她污,而是這話頗像床笫之間某些帶有色澤的言辭,以至於她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某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慕晚茶瞪了他一眼,然後俯身拉開了他所說的第二個抽屜。
彎下腰的時候,男人自然一眼便看見她微微泛紅的耳根,怔了一下,然後回想了下他之前所說的話,瞬間瞭然。
於是英俊的眉眼便愈發溫柔繾綣起來。
慕晚茶看見抽屜里的東西的時候,尤其是上面三個字映入眼帘的時候,她的瞳孔都跟著忍不住擴大了幾分。
離婚證。
纖細的手指將躺在抽屜里的兩個紅色的小本本拿了出來,翻開。
裡面的合照已經變成了兩人分別的單照。
他依然如往常一樣英俊而清漠,而慕晚茶的照片,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拍的寸照。
指尖微微發燙,她仰著臉蛋看著病床上的男人,抿唇問道,「你什麼時候辦的?」
男人一雙深如濃墨般的眼眸鎖著她的臉,淡淡的道,「給你打過電話之後。」
慕晚茶接完電話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並沒有怎麼磨蹭就來了,即便她開車慢,也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慕晚茶猶似不怎麼相信一般,「你一個人就能辦離婚的嗎?不用我出席的嗎?」
薄暮沉看著她,幾秒後,面色淡淡的回答,「你當初還不是讓民政局去教堂給你辦結婚證了?」
慕晚茶覺得哪裡好像不對,但想了想,以薄暮沉的身份權勢地位,加上自己不算太好的風評,讓民政局那邊給他辦下離婚證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便沒多想了。
男人低低淡淡的聲音繼續道,「如果你後悔的話,隨時都可以。」
慕晚茶沒說話,而是撿出印著自己名字和照片的那個紅本本,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辦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男人看著女人纖細的身影,眉頭瞬間擰成了麻繩,淡漠的嗓音里舖著一層陰霾,「你這女人,可真是把過河拆橋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女人站在那裡,低著眼眸沒有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清淡,「薄先生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薄暮沉直接被氣笑了,這女人,不該坦誠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坦誠?
慕晚茶見他沒再說話的意思,便轉了身,準備邁開腳步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低低沉沉的頗有些陰鬱的味道,「你的那本結婚證回頭拿給我,要還給民政局的。」
對於這個慕晚茶是沒有異議的,她點了點頭,「應該的。」
說完,便抬步邁了出去,那模樣在身後的男人看來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於是他本就不算好看的表情更加陰鬱了。
跟他待在一起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慕晚茶從病房出來,順手帶上了房門,隔著很遠的距離,她就看見從走廊那邊拐過來的女人。
她坐在輪椅上,眼睛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在黑色長髮的映襯下顯的格外的刺眼。她一手扶著輪椅的開關,一手握著一支盲杖,盲杖敲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她走的很慢。
慕晚茶的步子停在了原地,看見黎傾,她原本因為到手的離婚證而有些得償所願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於是她就這麼站在那裡,冷冷的盯著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移過來的女人。
就那麼一條走廊,慕晚茶站在那裡沒有動,剛好擋在了黎傾的面前。
她敲著的拐杖便堪堪敲在慕晚茶的腳背上。
黎傾很是抱歉,「對不起,我看不見,實在抱歉。」
女人唇邊依稀勾著冷笑,一張巴掌大的俏臉染著一層白霜,她的嗓音猶如這深秋的涼水,寒涼湛湛,「你是應該感到抱歉。」
黎傾的身影就真沒被生生定在了原地,握著盲杖的手指用力的收緊了。
她遲疑著輕聲道,「薄太太?」
慕晚茶雙手抱著手臂,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加上踩著的高跟鞋讓她看上去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尤其是對面的黎傾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腳上也是舒服的平底鞋,坐在輪椅上,對比之下,高下立現。
晚茶唇邊挽著的弧度格外的冷嘲,精緻的眉眼間的譏誚幾乎要溢出來,「如你所願,我很快會從薄太太變回慕小姐。」
黎傾臉上似是有些惶恐,她急急的解釋著,「薄太太,您別誤會,我只是下班的時候恰好看到薄先生被人暗殺,情急之下替他擋了一槍,我們什麼都沒有,您也不要怪薄先生,他一直惦記著和您的婚禮。」
慕晚茶眼角眉梢勾著的笑意都是極冷的,每一個表情溢出來的都是逼人的冷艷,「你們有什麼還是沒有什麼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討論一下你這雙眼睛的問題。」
黎傾聽她這麼說,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眼睛上蒙著的紗布,她唇邊染了笑,「我很慶幸,薄先生替我找到這雙眼角膜,還有那位已逝的捐獻者,沒有他們,我不可能還好好的擁有這雙眼睛。」
她每說一句,慕晚茶的臉色便沉一分,等到她說完的時候,晚茶的臉色已經像是裹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冒著染染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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