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儘快去民政局辦手續

  溫晚梔躺在陌生的病房裡,有些睡不著。

  湖畔私人醫院本就不在鬧市區,夜裡更是安靜。

  窗外便是可以俯瞰整個湖景的制高點。

  月色灑在粼粼的湖面,仔細聽,還有風吹草木的響聲。

  的確是個療養的好地方。

  但是溫晚梔睡不著。

  她的右眼一直不停地跳著。

  直到私人醫院所在的小洋樓門口,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和關門聲。

  溫晚梔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麼晚了,能來到這的,除了薄嚴城,還能有誰?

  夜深了,醫療團隊也都已經在配樓休息了。

  曹晴累了一天,已經被她打發回去。

  溫晚梔來不及思考,順手把熊琳那把水果刀按在了枕下。

  皮鞋噠噠聲一路從大廳來到了溫晚梔在的樓層。

  門口另外有些騷動,應該是守夜的護士聞聲而來。

  「先生,您是哪位?病人已經休息了,請回吧。」

  小護士聲音有些發顫。

  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面目冷峻,渾身散發著上位者不容置喙的氣息,她不敢阻攔。

  薄嚴城掃了她一眼。

  「我是病人家屬。轉到這裡,似乎沒經過我同意。」

  小護士面色大驚:「您,您是薄總?」

  曹晴走前和她們交代過,如果有個男人,自稱家屬,姓薄,找到這裡來,必須馬上通知她。

  薄嚴城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伸手轉動溫晚梔房間的門把手。

  咔,門鎖住,並未打開。

  薄嚴城冷冷地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小護士。

  未發一言,卻壓得人喘不過氣。

  小護士像是本能一般,掃了鑰匙卡,打開了門。

  薄嚴城伸手一推,人消失在門裡。

  門外列著一排高大彪悍,臉色不善的保鏢。

  小護士正要溜走打電話,被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按在了原地。

  「曹晴讓你聯繫她是嗎,再等一下。」

  程通面色淡然地出言阻攔。

  小護士嚇得臉色發白,已經在心裡默念了三百次明天就辭職。

  程通一臉複雜地看向病房裡。

  薄總這幾天反覆翻看著離婚協議。

  總要有些機會,讓薄總和夫人把話說說清。

  病房裡,溫晚梔沒有開燈。

  皎潔的月色通過窗戶灑進來,她看清了薄嚴城的臉。

  男人面色複雜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溫晚梔,眸光閃爍著,低聲開口。

  「身體怎麼樣。」

  溫晚梔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薄嚴城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質問她。

  「休息幾天就好,不勞薄總費心。」

  薄嚴城眼底盛滿怒氣。

  什麼時候開始,她就總是這副疏離淡漠的語氣!

  聽到他耳里,甚至多了分陰陽怪氣。

  薄嚴城也不再客套,走近幾步站在窗邊,居高臨下看著溫晚梔。

  「既然已經通過直播澄清了抄襲的傳聞,為什麼要公開那份鑑定報告?」

  溫晚梔哂笑一聲。

  「薄總是覺得我趕盡殺絕了?向依然在陷害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種下場呢。」

  薄嚴城一臉慍怒。

  「溫晚梔,你以前不會這樣。」

  溫晚梔心裡一片悲戚。

  以前?

  她已經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了。

  「所以呢,」溫晚梔有些不想和他對峙,「薄總來意是?」

  她一雙盈水的眼看向薄嚴城手裡的文件袋。

  薄嚴城下頜線緊繃,咬了咬牙,臉色黑了幾分。

  一直到剛才,他都還在糾結,是否要這麼做。

  但凡溫晚梔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但凡她向他服一點的軟。

  他都會收回這個決定。

  但眼前的女人,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了。

  薄嚴城修長的手指轉了幾圈,打開了文件袋。

  利落抽出兩份文件,放在溫晚梔身前。

  溫晚梔半靠在床頭,拿起文件,心裡一陣翻騰。

  離婚協議。

  薄嚴城終於肯放手了。

  溫晚梔有些麻木地翻看著。

  資產,置業,股權。一個不落,都有溫晚梔的份。

  她知道,薄嚴城向來不是吝嗇小節的人。

  溫晚梔看到紙頁最後,龍飛鳳舞簽著薄嚴城的名字,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熱。

  薄嚴城眼底滿是冷意,從旁看著女人翻閱文件時,臉上的表情。

  他想過,溫晚梔可能會一臉悲傷求他不要離婚,也想過她會得寸進尺地和他再爭取更多的利益。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女人一臉平靜。

  似乎不悲也不喜。

  合上協議,溫晚梔沒有動作。

  她抬起頭,晶瑩的眼裡帶著倔強。

  「薄總,恐怕是董事會施了壓,才不得不和我離婚的吧。」

  薄嚴城眼裡蒙上一層寒氣。

  溫晚梔夠聰明,確實猜得不錯。

  薄氏集團很少會有這樣的新聞,這一次的衝擊不小,股價直接跌了30%。

  薄嚴城是薄家獨子,自然承受著最多的壓力,也必須為這件事做出一個交代。

  更何況這是他自己尚未處理好的家務事,就更讓薄氏蒙羞。

  薄嚴城冷漠開口:「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又何必過問理由。」

  溫晚梔點點頭。

  難得薄嚴城乾脆,她也不想拖泥帶水。

  接過薄嚴城遞來的筆,她鎮定簽下自己的名字,遞了回去。

  「等我休息好,我們儘快去民政局辦手續。」

  薄嚴城接過協議,翻看了一下簽字頁。

  溫晚梔清秀而瀟灑的字體也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紙婚約,這樣就算結束了。

  「另外,」溫晚梔直直盯著薄嚴城,「也希望薄總別再干涉我的事情。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留點最後的體面。」

  薄嚴城沒答應,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婚離了,不代表你的罪就可以不贖了。你母親陷害了我母親,這筆帳還沒算完。」

  溫晚梔眼神閃爍了一下,胸腔起伏著。

  薄嚴城瞥了她一眼,繼續開口。

  「向依然還沒能站起來,這筆債也還沒完。」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眼底浮現出陰桀的笑意。

  「另外,溫臣年還在我手裡。這次我沒拿他開刀,已經算是慈悲了。」

  溫晚梔死死咬著嘴唇,眼眶發紅,細白的手緊緊攥成拳。

  薄嚴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溫晚梔喘息了幾下,勉強平復了情緒,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和脆弱。

  「所以呢,薄嚴城,你想怎麼樣?」

  男人慢條斯理地把協議收回文件袋裡,抬眼掃了一眼溫晚梔。

  「儘管我對你失望透頂,但在床上還是挺滿意的。好好伺候,不該動的人,我自然讓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