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溫晚梔,別作踐自己

  血癌?

  薄嚴城心裡猛地箍緊,眼神閃爍著,眉頭緊蹙。

  片刻他回過神來。

  他手裡的報告,一清二楚寫著嚴重貧血而已。

  哪裡來的血癌。

  差一點,又被這女人騙到了。

  薄嚴城冷冷揮開葉雅舟的手。

  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撣了撣肩上的灰塵,冷漠睥睨著溫晚梔。

  「這理由,也虧你想得出來。溫晚梔,別作踐自己。」

  說完,一份血液報告單啪地落在病床上。

  溫晚梔喉嚨哽咽,咬牙忍受著傷口和心裡的劇痛。

  她拿起報告打量了一眼,一雙細白的手捏緊了眼前的紙頁。

  抬頭分明寫著她的名字,也白紙黑字寫著貧血。

  一份再平常不過的報告單,沒有各種異常的指數和項目。

  就好像多少次她夢到的那樣。

  難道真的是誤診?

  溫晚梔眼裡閃過一絲希冀。

  病房門被敲響,一位沒見過的醫生走了進來。

  頭髮花白,戴著眼鏡,胸口名牌寫著,血液科主任,姓沈。

  「家屬都在吧,我來交代下病人的血檢情況。人沒事,就是貧血比較嚴重,好好吃東西養一養,別太勞累。」

  葉雅舟開口問道:「陳醫生呢?」

  之前的診斷和主治一直都是由陳醫生負責,突然換人,葉雅舟直覺不對。

  之前溫晚梔住院的時候,陳醫生三番五次查房,多次化驗,勸她進行治療。

  怎麼看都不太可能是誤診。

  沈主任推推眼鏡,解釋道:「陳醫生是我的徒弟,血液科就是這樣,難免有誤診的情況,不放心的話可以定期來複查。」

  沈主任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葉雅舟也跟了出去,病房裡重回沉寂。

  薄嚴城站在病床邊,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晚梔。

  「溫晚梔,你可真是心機深重啊。一個貧血都能被你說成血癌,還有什麼你做不出來的?」

  溫晚梔沒怎麼聽進去,心裡正翻江倒海著。

  做了那麼多次化驗,早就確診了血癌。

  為此她還打掉了孩子!

  這一切不可能有假。

  她的手不自覺地落在小腹上,揪緊了被子。

  不,不可能是誤診。

  溫晚梔又展開那份皺皺巴巴的報告單,看了又看。

  薄嚴城眼看著溫晚梔一臉慌亂,一雙眼裡早已經蘊滿了淚水,他的心裡也泛起波瀾。

  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身患絕症,這才打掉了孩子?

  薄嚴城閉上眼,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

  從頭到尾,他一直知道,這個孩子不過是溫晚梔挽回這段婚姻的手段!

  如今有了新歡,溫晚梔不過千方百計想著逃離罷了!

  他沒辦法對現在的溫晚梔,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從醫院離開,程通開車送薄嚴城回公司。

  程通看得出來,薄總心情很不好,但並沒有升起隔板。

  他生怕薄總有事交代他,一邊開車一邊豎著耳朵。

  程通瞄了一眼後鏡,薄嚴城臉色還是很難看。

  「療養院那邊,什麼情況?」

  程通謹慎開口:「溫老爺子醒過來了,費用……夫人也先交上了。」

  薄嚴城臉色肉眼可見地一黑。

  交上了?

  她哪來那麼多錢。

  用離婚威脅他掏錢的時候,沒見這女人有絲毫手軟。

  到了這種時候,就能硬著頭皮不開口求他。

  他倒要看看那個姓葉的毛頭小子,能幫溫晚梔什麼。

  薄嚴城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眼底透著陰冷。

  「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程通頭皮發麻,還有件事他得告訴薄嚴城。

  有些事情,他明知道,說了,薄總要發火。

  瞞著不說,他就得走人。

  「薄總,」程通聲音乾巴巴的,一會兒瞄一眼後鏡,「還有件事,夫人……似乎要參加兩周後的拍賣會。」

  薄嚴城微微眯眼,感覺胸膛里都要燒起火來。

  能讓她拿出手拍賣的東西,只有那件婚紗了!

  當年他費勁千辛萬苦,從那個從不露面的設計師Sanders手裡,一舉拿下了這套炙手可熱的婚紗,不過是因為溫晚梔問了他一句。

  「嚴城,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她一雙眼亮晶晶的,他又怎麼可能不買來給她。

  可這套婚紗,終究沒等來屬於它的婚禮。

  溫晚梔和薄嚴城的婚姻,已經快到盡頭了。

  薄嚴城的思緒被來電打斷,他看了眼屏幕,接起電話。

  「餵?依然,什麼事。」

  向依然聲音軟軟地開口:「嚴城哥哥,我和姐妹約了來試婚紗,但她有事情沒來。你有沒有空來陪我呀?」

  薄嚴城眼裡敷上一層冰霜。

  自從前幾日,應了向依然的死纏爛打,給她拍下那枚粉鑽戒指之後,她似乎就有些得寸進尺。

  剛要開口,那邊的向依然又悻悻的開口。

  「哥哥陪著試試婚紗,也沒什麼的吧?不過嚴城哥哥要是介意,我自己也可以的。」

  薄嚴城耐著性子開口:「依然,我還有會。我會叫人去陪你。」

  掛斷電話,薄嚴城揉了揉額頭,煩悶不已。

  向依然收起手機,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薄嚴城壓根沒提過要和她結婚的意思,面對她的暗示,也沒做出過半點回應。

  向依然轉身,進了婚紗店。

  無所謂,總有一天,嚴城哥哥是屬於她的!

  在那之前,她會做好完全的準備。

  店員看到了向依然進店的仗勢,又是傭人又是保鏢,趕快迎了上去。

  「您好,我們這裡有國內外最頂尖的婚紗定製品牌服務,您可以……」

  話沒說完,向依然就出手打斷。

  「來之前我就問過,我只想要Sanders的作品。」

  她查過,薄嚴城曾經給溫晚梔買過一件Sanders的婚紗。

  Sanders是國內的高端婚紗設計師,這位設計怪才不僅特立獨行,還對買家的資質極為挑剔,作品數量也十分稀少。

  京城甚至全國的豪門小姐們,沒有對Sanders的婚紗不感興趣的。

  店員面露難色:「Sanders已經有一陣子沒公開活動過了。我們這邊暫時沒有資源。」

  向依然撇了撇嘴,更是恨得咬牙。

  這麼難搞的婚紗,薄嚴城都給溫晚梔買到了一套,她絕對不能輸。

  店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兩周後的蘇富比拍賣會上,應該會有一件Sanders的婚紗拍賣。」

  向依然眼睛一亮!

  那不就是她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