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麼就是止不住血

  溫晚梔抓緊包包,慌不擇路地跑進別墅,往頂樓的陳列室跑去。

  那是別墅里唯一有防火門的房間。

  只要逃進去,就能爭取時間!

  可溫晚梔大病初癒,哪裡跑得過身後的男人,眼看著就要被抓住衣袖!

  好在她輕車熟路,轉眼間,陳列室大門就在眼前。

  進門那一瞬,身後追趕的混混似乎紅了眼,一把匕首猛地向溫晚梔擲來!

  細白的手臂上瞬間開了一道口子,匕首叮噹落地。

  「呃——」

  溫晚梔疼得眼前發黑,拼盡全力閃身進屋。

  細瘦的腰身撞上合金大門,捂著手臂順著牆根倒了下去。

  門口,混混們換上了撬棍,還在瘋狂地撞擊著大門。

  溫晚梔被巨響嚇得面色慘白,渾身顫抖。

  手臂上的傷口湧出鮮紅的血液,很快沾濕了溫晚梔的衣袖。

  她一身素白的裙,暈開的血紅得刺目。

  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小婊子,你等著!」門口的叫囂聲震耳欲聾。

  溫晚梔顫抖著掏出手機,看到了薄嚴城的微信。

  薄嚴城:你在哪?

  她像是本能一般,撥通了熟悉的電話。

  沒響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溫晚梔,你在……」

  來不及聽完男人帶著怒意的話,她傷口血流不止,疼得眼前發黑,陣陣耳鳴。

  「嚴城,城郊工作室,救我……」

  電話沒掛斷,卻再沒了聲音。

  薄嚴城墨色的瞳孔緊縮,低吼著:「溫晚梔,溫晚梔!」

  他卻再沒得到回應。

  聽筒里的一片嘈雜,很快變成了掛斷的忙音。

  薄嚴城騰地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

  高高一疊合同嘩啦一聲散落在地上。

  程通聽到聲響,立刻敲門。

  「薄總,有什麼需要嗎?」

  沒等到回音,總裁辦公室的門卻猛地打開,嚇了程通一跳。

  更讓他心裡一驚的,是薄嚴城眼裡不易察覺的慌亂。

  薄嚴城邊走邊套上西裝外套,一陣風似的進了電梯。

  「帶人,去城郊工作室。」

  程通馬上會了意,迅速做了安排。

  夫人恐怕有危險。

  到了地下車庫,程通沒等到薄嚴城上車。

  只見一輛黑色的跑車離弦的箭一般衝出了地庫,消失在視線里。

  程通不敢怠慢,趕緊帶著保鏢出發。

  城郊工作室。

  溫晚梔覺得好冷,整個人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門外的混混還在砸門,大門扭曲變形,很快就要撐不住了。

  溫晚梔呼吸逐漸微弱,捂著傷口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茫然地盯著陳列室牆上,掛著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自己,穿著白色襯衫,幹練的駝色闊腿褲,端著咖啡杯,隨意舒適,笑得燦爛。

  這是工作室成立那天,薄嚴城為她拍下的照片。

  那時候的薄嚴城,面對著她,臉上永遠是溫和的笑意。

  他會說,寶貝,別太辛苦。

  如今她成了薄嚴城棄之如敝履的女人。

  砰地一聲巨響,陳列室的大門被破開!

  「不能讓這娘們兒好過,人呢?」

  「有血跡,在那!老大,角落裡!」

  溫晚梔認命地閉上眼,卻沒等到落在身上的拉扯。

  繁雜的腳步聲里,她辨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溫晚梔憑藉最後的力氣掀開眼皮,看到一個墨色的高大身影。

  是薄嚴城。

  他黑色襯衫的領口解到第二顆扣子,露出線條鋒利的鎖骨和結實的胸肌線條。

  袖口挽起,布料緊繃在結實的大臂肌肉上。西褲繃緊,一雙長腿顯得極有力量。

  布料奢華的領帶緊緊纏在右拳上,拳拳到肉,三五下就把一群混混制服在地。

  吱哇亂叫的也都被多揍上幾拳,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

  一向整齊而一絲不苟的髮型,此刻也顯得凌亂,幾根髮絲垂下來,給薄嚴城臉上平添了狠戾。

  堅硬的鞋底踩住了混混的一隻手,在水泥地上揉搓著。

  熟悉的冷厲聲音響起:「說。」

  混混面色發白,抖得像篩糠,哪裡還說得出話。

  薄家少爺薄嚴城,心狠手辣,整個京城無人不知。

  他們就是奉命來給這女的點顏色瞧瞧,可沒想過要得罪薄嚴城這尊大佛!

  樓梯口繁雜的腳步聲響起,薄嚴城不打算再浪費時間。

  他站直身子,揉了揉手腕。

  「程通,把人都帶走。」

  溫晚梔渾身卸了力氣,閉上眼失去了意識。

  薄嚴城邁開長腿快步走近,把人從角落裡抱起來,攬進懷裡。

  觸碰到她皮膚的一瞬,眉頭緊鎖。

  怎麼會這麼冰。

  溫晚梔臉色比嘴唇還蒼白,甚至有些發青。

  薄嚴城起身,鼻間忽然聞到一陣鐵鏽味。

  低頭才看到,溫晚梔一條手臂還在流著血。

  薄嚴城眼神一暗,利落抽出領帶,把溫晚梔的傷口綁緊。

  起身脫下外套把人包起來,大步離開。

  程通見狀,立刻緊隨其後。

  薄嚴城腳步一頓,鋒利的目光掃向被制服的混混。

  「帶回去審,她身上的傷口是誰弄的。」

  懷裡的女人輕得像是沒了重量,薄嚴城心裡翻騰著。

  她什麼時候這麼瘦了。

  別墅院子裡,程通剛出大門口,又三兩步退了回來。

  「薄總,門外……有不少記者。」

  記者?

  薄嚴城眉毛一挑,低頭看向懷裡女人的眼神又帶上了冷意。

  這地方偏僻的要命,知道的人不多。

  如果不是刻意安排,怎麼會來這麼多記者。

  薄嚴城無意識地收緊了手勁,懷裡的女人疼得皺了皺眉。

  自導自演製造危險,又叫來記者大肆宣揚。

  確實,符合心機女的手段。

  程通見薄嚴城臉色陰晴不定,硬著頭皮開口,提議先遣散記者。

  薄嚴城唇邊帶著一絲譏諷的冷笑。

  「不必。就順了她的意,看看她還有什麼手段。」

  程通不敢問,薄總話里指的是誰。

  他硬著頭皮,提起一口氣,出了院門發動汽車。

  任由記者喧囂拍照,帶著薄嚴城和昏迷的溫晚梔離開。

  車子駛向第一醫院,薄嚴城聞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

  他試著紮緊溫晚梔腕上的領帶來止血,可根本沒有作用。

  沒幾分鐘,他和溫晚梔的衣服都被血染得黏糊糊的。

  程通也察覺出了異樣,謹慎開口:「薄總,夫人還好嗎?」

  薄嚴城太陽穴狂跳著,聲音低沉嘶啞開口。

  「開快點!」

  他明明查看過,傷口不算嚴重,怎麼就是止不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