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梔看進曹晴的眼裡，眼底閃爍著微光。
似乎天人交戰了很久，半晌才低聲開口。
「好，我答應你，我治。」
葉雅舟長舒一口氣，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曹晴也鬆了口氣，坐下不肯看溫晚梔。
「葉雅舟，你和她說吧。」
葉雅舟坐到溫晚梔床邊，靜靜開口。
「曹晴姐早就托我繼續查了你在城郊工作室遇襲的事，今天剛好有個好消息！」
溫晚梔驚訝看向他和曹晴，後者彆扭地偏過頭去。
葉雅舟拿出手機，翻出照片給溫晚梔看。
「上次傷你的混混，雖然被教訓了一頓放了出來，但是我的人還是跟蹤了他們幾天。」
「最近得到消息，他們和京城的地下團伙『蝰蛇』，走得很近。我們順藤摸瓜，查到這個人，他曾經……和向依然取得過聯繫。」
溫晚梔眉頭蹙起，看著屏幕上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
這人身姿挺拔，眉目威武，一舉一動都有板有眼。
看起來不像是混社會的人。
曹晴不自覺地嘟囔著：「這人……以前是軍隊的？」
葉雅舟思考了一下：「他以前確實是向唯的部下。」
溫晚梔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向唯，就是向依然的生父，他當年和薄嚴城的父親薄遠是戰友。
據薄遠說，當年孩子還未出生，向唯就和他一起遠征了。
向唯為了救薄遠一命，犧牲他鄉。薄遠此程回來，一直都在找戰友的遺女。
一年前，薄遠終於找到了向依然，收進薄家做了義女。
溫晚梔剛要拿過手機仔細看看，卻被葉雅舟收了回去。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得多休息。有其他消息，我會告訴你。」
曹晴也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是啊，晚梔，別為狗男人傷心了！等你病好，來我公司，一群小鮮肉圍在你身邊，那才是神仙的生活。」
葉雅舟眉頭一皺，腰板一挺，不是很樂意聽：「曹晴姐，說什麼呢？」
曹晴笑著揶揄葉雅舟：「行行行，那把你也算上。」
葉雅舟氣鼓鼓地把曹晴推出了門，氣得在門口轉了好幾圈。
溫晚梔臉上恢復了些血色。
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晚上的話還是問出來了。
「小舟，你之前隱姓埋名，待在京城，應該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吧。」
葉雅舟回到病床邊坐下，神色有點憂鬱。
他確實是和家裡妥了協，才換來了家裡的名聲和資源。
但他本不想和溫晚梔提起，沒想到她直接問了出來。
葉雅舟老實開口：「對，我在這邊有個賽車隊，家裡不同意，讓我回去繼承家業，不然就一分錢不給，我才在療養院打工的。」
溫晚梔神色也暗淡了幾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為薄嚴城心甘情願犧牲的樣子。
「小舟，不要為別人放棄自己的夢想，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葉雅舟看向溫晚梔的眼睛，神色堅定。
「值不值得，那也是我說了才算。我不可能放著你生病不管。」
說著，葉雅舟笑了笑，神色里有一絲小得意。
「而且，誰說我放棄夢想啦。晚梔姐，相信我，你就好好養病，等著看吧。」
溫晚梔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點了點頭。
心情好像也被葉雅舟眼裡的燦爛感染，沒那麼沉重了。
休息了幾天，溫晚梔退了燒，恢復了精神。
療養院像個世外桃源，安逸，寧靜。
終於能睡幾個好覺。
一大早，曹晴一個電話打進來。
「看熱搜了嗎，向依然突然要開直播做聲明，估計對我們不利。」
溫晚梔點進去一看，頭條果然掛著向依然的直播預告。
公告內容說是，要做一些重要的聲明和澄清。
曹晴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這綠茶可真會演，咱們剛控制了她的線人，馬上就出來做聲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溫晚梔眼神一轉，聲音冷了下來。
「我也不是沒想過，她會來這一手。說不定，她這次是要棄車保帥。」
葉雅舟剛剛控制了之前調查到的線人，向唯的部下老李，並拿到了他的手機。
技術人員正在恢復他的手機數據，尤其是已經刪除的照片和消息記錄。
但數據恢復沒這麼快，怎麼也得再有兩三天。
這下，恐怕要被向依然搶了先機。
直播準時開始，葉雅舟和曹晴湊在療養院的咖啡廳里，盯著屏幕。
向依然穿著素白的蕾絲裙坐在鏡頭前，臉上是楚楚可憐的淡妝。
鏡頭擺得很遠，故意露出了輪椅。
「大家好，我是向依然。在這裡要針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向大家，也向我的嫂子溫晚梔道歉。」
向依然開門見山，互動區一片炸裂。
——向依然和溫晚梔道什麼歉啊，她都被那賤人害成這樣了。
——前一陣溫晚梔不是遇襲了嘛，薄少還去救了。
——人不是也沒事兒嗎，依然和薄家還在拍賣會上送了溫晚梔兩千萬。
「大家都知道，我的嫂子溫晚梔在不久前遇到了攻擊，經過調查，是由我的一些情緒極端的粉絲策劃實施的。」
向依然說著有些哽咽，一副馬上就要落淚的樣子。
「這次襲擊給晚梔造成了很大創傷，在此我呼籲粉絲理智行為，不要做出過激的舉動。過去的事情，我既然已經不再追究，就請大家不要為我做主，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做這些讓我為難的事情。」
說著向依然便哭了起來，情緒幾近失控。
工作人員遞上紙巾，直播一度中斷。
互動區又炸開了鍋。
——溫晚梔確實不干人事，把依然害得坐輪椅，給她點教訓怎麼了？
——薄少到底為什麼還留著溫晚梔這個禍害，還嫌依然不夠慘是吧。
——如果不是溫晚梔挑事在先，依然至於出來公開道歉？
向依然穩定了情緒，抽泣了幾聲。
「大家先冷靜下來，求求大家，不要去找晚梔的麻煩，她……狀態很不好，之前還經歷了兩次搶救。」
屏幕前的溫晚梔身子一震，坐直身子，攥緊了手機。
她要做什麼？
溫晚梔選擇不公開病情，就是因為受不了別人同情的眼神。
她只想像了一下，向依然替她公開病情之後的場面，就背脊一僵，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