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不怕大統領的怒火嗎？
「開曼群島的拍攝結束以後，除了先期來拆包和調試設備的人，其他工作人員可以在這裡多呆一個周末，劇組會負責你們的食宿，其他的要自己付錢……」
「哦耶！」
開曼群島的拍攝，讓劇組在效率非常高的拍攝之餘，也造成了不少的緊張氣氛。每天在這個度假聖地的拍攝，卻沒有時間和錢去海灘漫步，潛水，勾搭美女，讓劇組這些天生的「藝術家」們的荷爾蒙無處發泄，就快宣洩到了拍攝裡面來了。
而且羅納德和幾個主演也有男女朋友來探班，這種不平等更加加劇了怨言。劇組在這裡呆了幾周，完成了拍攝以後，要轉場去華盛頓特區拍攝剩下的和FBI相關的戲份，就讓他們直接過去，羅納德估計下面要整出罷工了，所以乾脆出了點錢，讓工作人員留下來開心幾天。自願去華盛頓打前站的，則一律雙薪加獎金，這下連工會也說不出什麼反對意見來。
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羅納德先到了紐約，海倫已經回了她的公寓，期待兩人在開曼的辛勤努力有成果。而羅納德則還要見很多人……
「達福和克萊恩的試鏡在這裡，你看一下？」喬納森·德米過來和羅納德共同觀看了他們找的男主角安迪的替補演員，但是德米對兩人都極不滿意。連帶不列顛演員傑瑞米·艾恩斯和加里·奧德曼，他都沒有興趣邀請了。
威廉·達福和凱文·克萊恩都有意願來演那位律師安迪，但是給他們的兩頁劇本（主要劇情不泄密）為基礎上的表演，讓喬納森·德米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
但是具體是什麼問題，德米堅持先不說，只是要羅納德也看一看，如果兩人的觀感相同，那就是真的有問題了。
「好的，哎呀，累死我了，以後真不能去度假地拍攝電影……」，羅納德坐下來，拿著一碗外賣的雞湯補充體力，這是唐人街的中餐館特別加了枸杞和黨參，小火慢燉的……
「哦，上帝啊……他們，他們……」
「你也發現了是吧？」
「是啊，他們都讓人憎恨……」
看完了兩人試鏡的細節，羅納德果然發現了問題。威廉·達福和凱文·克萊恩兩人，扮演了生病的費城律師安迪以後，都有一種讓人沒有絲毫同情心的憎惡。
本來這種病就讓主流社會感到不適，而兩個演員，不知道是長相，還是氣質的原因，都有一種陰鬱的，讓人不適的感覺。這種感覺投射到觀眾的心態上，就會成為一種「你是活該的」的感覺。
安迪本來就是要讓觀眾感到可憐，感到好人落難的不幸的，如果看到男主角以後的主要感覺，是「你他媽的活該」的那種惡有惡報，幸災樂禍的感覺，那整部電影就完全不成立了。
這就不是演員的評價，導演的評價的問題了，搞不好要出票房慘劇的。
當年兩度奧斯卡最佳導演米洛什·福曼，就是在「瓦爾蒙」上遭遇了滑鐵盧。很多原因都可以來解釋這部電影的超級失敗，但是女主角梅格·蒂利，相比另一部「危險關係」里扮演同一角色的米歇爾·菲佛，讓觀眾可憐不起來，無疑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
這也不是光光羅納德本人的想法，對這部電影，Cinema Score做過觀眾的抽樣調查。阿美利加的觀眾，對於兩位女明星扮演的角色，也是有天差地別的不同觀感。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為什麼？蒂利和菲佛，兩人其實沒有太大的演技上和外型上的差距？」聽了羅納德的說法，喬納森·德米很贊同那個讓人可憐不起來的說法，但他有點不清楚造成問題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在那裡不停的走來走去。
「我說的不客觀，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和她們扮演的其他角色，在觀眾心目中的印象刻痕？」
「我覺得你說的很客觀……」喬納森·德米擊了一下掌。這可能就是問題的關鍵，米歇爾·菲佛在這部讓她名聲大壞的電影之前，扮演的都是那種楚楚可憐的角色。觀眾也基本上一看到她，就有一種喚起了過去的記憶，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的感覺。
而梅格·蒂利則沒有走這種典型的好萊塢明星的道路，她的前夫是好萊塢的製片人，經常能夠給她找來各種不同類型的角色。清純的，蛇蠍的，禁慾的，放蕩的，這些角色她都嘗試過。
所以在觀眾那裡，也就沒有一個刻在記憶里的印象，看到她的時候，生不出那種可憐和她一定是沒錯的，無辜的受害者的感覺。
而「費城故事」選擇的那幾位演員，沒有一個有這種能讓觀眾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可憐的人。就連一開始喬納森·德米想要的丹尼爾·戴·劉易斯也不行。他也只能利用自己的演技讓觀眾相信，而沒有那種讓觀眾一看就覺得對的能力。
「難道真的要找湯姆·漢克斯？」羅納德想了半天，現在好萊塢和自己相熟的，能夠扮演男主角安迪的演員裡面，好像也只有湯姆·漢克斯最為合適……
「可能還是湯姆·漢克斯最為合適？」
喬納森·德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所見略同的選擇。
「你先去找他吧，如果麗塔有怨言，再來找我，我想辦法說服她……」
羅納德知道，這次請湯姆·漢克斯來主演這部電影，可能最大的障礙就是他的妻子麗塔·威爾遜。接連三部電影讓漢克斯連軸轉的進行，就算送了一顆好萊塢大道上的星星，也不能把人當成機器那樣使用。
……
「嗨，麗塔，我現在正在華盛頓DC拍攝，有什麼事情，能不能等我拍完了再聊？」
果然，麗塔·威爾遜的火氣很大。湯姆·漢克斯接到了喬納森·德米的邀請以後，倒是有些興趣來扮演這個角色，但是麗塔出離的憤怒了，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羅納德的助理這裡，限定他立刻，馬上來接聽。
「羅納德，湯姆剛剛拍完了西雅圖夜未眠，你也知道導演諾拉有多挑剔，連台詞都要逐字逐句念，不能念錯，衣服也要和背景的顏色和諧，還得是她認可的和諧。這部電影讓湯姆已經身心俱疲，我還沒說之前的那部紅粉聯盟呢。
你不會讓湯姆這樣再拍第三部的對嗎？我們本來都計劃度度假的。」
「啊，對，度假，應該度假。是我的疏忽。我剛從開曼群島回來，對那裡很熟悉，有七英里的絕美的海灘，很適合夫妻兩人世界。你喜歡嗎？到時候我讓飛機去接你們，直飛大開曼島，有萬豪酒店的行政套房，還有專業的水上飛機和潛水教練。當然你們不能潛水出來馬上就坐飛機，得等待二十四小時，所有的東西你們都不要操心，我全部讓人安排好……」
「羅納德，羅納德，……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情。你再讓他連續出演你的電影，我要去演員工會投訴了……」
「麗塔，聽我說，我沒有任何逼迫他的意思。也決沒有讓湯姆過分勞累的意思，實在是這部電影很適合他，他是最適合的，全好萊塢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喬納森是一個最好的導演……」
「嗨嗨，羅納德，你再不想出一個絕佳的理由，我這個希臘娘們就要發飆啦。到時候我可沒有勇氣反對他，我們都需要我們的妻子把我們照顧好，才能有創作的空間……」
電話旁邊的湯姆·漢克斯也說話了，半開玩笑地幫助麗塔和羅納德緩解不斷上升的火氣……
「要說理由的話，我確實有一個，我剛才正要說出來……」
「什麼理由？」麗塔·威爾遜也追問。只要理由不夠說服力，她就力主放棄這個角色。
「喬納森·德米是一個非常好的導演，我可以確信，他加上湯姆，會拍出讓全美的評論家和觀眾都叫好的電影的，這對湯姆絕對是一個機會。」
「嚯嚯，喬納森是個好導演不假，但是他也不是每部都正中靶心的，你的記錄就比他好得多。」
「你的意思是要我來導演？我其實沒有空啊，手上這部拍完還要剪輯呢。」
「湯姆可以等，順便休息……」
「額……」，羅納德考慮的幾秒鐘，還是放棄了，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這種題材，這種故事，不是很適合自己發揮。其實這個故事非常平淡，要從平淡中拍出真意，並不是自己擅長的範圍。自己還是更喜歡那種劇情跌宕起伏的商業片。
「哎，是的，喬納森其實發揮有一個秘密，我看過他很多的電影。他自己非常想拍，充滿了創作的激情的作品，就會出現那種奇妙的化學反應。散彈露露，沉默的羔羊，都是這樣的，甚至他最早的阿美利加女子監獄，都是充滿了社會反思性的低成本剝削片。
那些製片廠想強加於他的作品，只能算是一個超過一般水平的商業片導演，說不上偉大。」
「嗯？」那邊麗塔·威爾遜的聲音小了一點。確實啊，沉默的羔羊五個大獎大滿貫，這是好萊塢有奧斯卡以來的第三次。
「告訴你，為什麼不給喬納森一次機會，讓他和你也聊一聊呢？他和我一樣，都有很好的朋友，因為同一種疾病而……哎，我要是不是我自己明白，這個題材他處理的比我要好，我是不會讓給他的。
埃米爾要是知道我把這部電影，隨便交給一個導演來拍，他肯定會從病床上跳起來給我打電話反對的……」
羅納德說著說著，自己也感傷起來。
「我明白，埃米爾他怎麼樣？」麗塔也是個演員，對這種情緒性的東西總是十分的敏感，再加上羅納德說的也不無道理，已經傾向於答應了。
「他對何醫生實驗性治療的反應不是太好，我現在也是儘量維持他過得舒服一點……」
「你說，湯姆演這個角色，有沒有希望……」麗塔·威爾遜最終還是希望丈夫獲得影帝的，她最後又問了問。
「我不知道，這部電影的題材太過敏感，如果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這邊的話，獲得提名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我不能打包票，麗塔。否則我就是在騙你。」
「好吧，不過我要和湯姆先度假……他太累了。」
「當然，你不用擔心任何東西，我都幫你們搞好……」
……
把湯姆·漢克斯的事情處理好，羅納德就在華盛頓特區開始了電影糖衣陷阱最後的拍攝。
「埃德，非常好。」羅納德對剛拍完鏡頭，準備去休息的演員埃德·哈里斯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埃德·哈里斯演的那個FBI的偵探，和平常電影裡的類似角色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通常的好萊塢電影，FBI不是非常愚蠢和邪惡，就是非常的聰明和正義。取決於你的劇本里，FBI是正面還是反面角色。
但是這部糖衣陷阱里，FBI在和主角米徹鬥智鬥勇，雖然專業的法律知識肯定沒有主角米徹強，但是他們也富有人情味，最後得到了懲治米徹供職的從事偷稅洗錢的律所的證據以後，也對米徹自保和救出哥哥的行為網開一面，睜一眼閉一眼。
可以說，這位FBI偵探是個普通人，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脅迫和欺騙過主角，也幫助和理解過主角。
光頭演員埃德·哈里斯並不想演這部電影，是湯姆·克魯斯，他的好朋友想要和他合作，才答應來演這個角色的。
不過拍了一些戲以後，他對這部電影也就放下了原來的偏見，特別是羅納德給了他足夠的空間即興發揮，也能夠聽取一些他自己提出的合理建議，倒也不是原來想像的那種只會抓拍攝進度的商業片導演。
「嚯，你讓我可高興了。哈哈哈……」埃德笑了笑，畢竟不是一部自己喜歡的電影，大家和諧相處就好了。
「他喜歡我嗎？還是在敷衍我？」羅納德在哈里斯走後，問了問一邊的攝影指導。
「沒關係，反正他在鏡頭裡表現的很不錯……」
「哈哈哈……」
羅納德也笑，他其實也不是很看重這個角色的發揮，他更多的是一些容易拿捏尺度的場景，不屬於那些對電影影響比較大的角色。
「羅納德……」
正說著，埃德·哈里斯又走了進來，「這位先生想要找你，我看他很著急，就帶他進來了。」
「哦，謝謝」，羅納德回頭一看，是小喬治走了進來，「喬治，你怎麼來了？」
「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
「潛龍升天要按照原來的計劃上映？你聽誰說的？他們不是同意修改了嗎？」
「哦，羅納德，你不看電視的嗎？」
小喬治打開了拖車裡的電視機……
「喬治·佩羅今日宣布，重返大統領選戰。他表示有信心獲得選票和民眾的支持。作為副統領的競選搭檔，他選擇沒有選擇之前呼聲很高的波士頓大學校長約翰·西爾伯，而是選擇了之前競選登記時的臨時搭檔，那位耳聾的海軍上將詹姆斯·B·斯托克代爾。」
「你不會是說？」
「是的，海軍現在不支持我們了，我父親和切尼主導消減的預算，甚至讓他們不得不放棄了F—14的後續升級開發。」
「What？」羅納德無語了，這麼漂亮的戰鬥機，你們居然不開發了？「小喬治，我得說，這真讓人失望。我不得不說，在這件事上，我可不支持你的父親。」
「不說那個，你有什麼辦法，而可以阻止這部抹黑我父母的電影上映嗎？」
「恐怕很難，法律上這段錄影是新聞影片，根據法案好萊塢可以引用，即使白宮不願意。你只有通過法律訴訟來阻止，不過那也是電影上映之後了。」
「OK，我明白了。我會告訴芭芭拉的，謝謝你。」
「我說，華納兄弟現在都不擔心你父親的怒火了嗎？他現在還是白宮的主人？」羅納德不明白了，難道海軍的撐腰，就能讓一個製片廠敢得罪大統領？
「不，他們不是得到了海軍的支持才敢的，而是看到了我父親輸掉選舉的可能。」
「那麼，他會嗎？」羅納德愣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