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將李承平的神色收入眼裡,疑惑問道:「怎麼了?」
李承平斟酌了一下說道:「凌雲山那邊有些古怪,民間傳言,那裡面有鬼,而且,還有人說他們夜間路過凌雲山邊緣時,聽到了悽厲的叫聲...」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雖然,我這個人不相信鬼怪之說,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凌雲山確實有問題。
一年前,凌雲山突然被迷霧籠罩了起來,有些膽大的修行者曾經闖了進去,準備一探究竟,但無一列外的是,這些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自那以後,凌雲山就成為信州的禁地了,無論世俗凡人還是修行者,沒有任何人敢走進凌雲山半步。」
一年前?
難道是蕭翰林送蕭靈回來後在凌雲山布置了陣法嗎?
可這時間也對不上啊,蕭翰林送蕭靈回來的已經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事了,還是說,蕭翰林一年前又回東荒了?
算了,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隨後,陸離又打聽了一下凌雲山的位置,了解到凌雲山就在信陽東邊一百里外後,就不再過問此事了,繼續閒聊起來。
就在兩人閒聊間,突然一位小廝打扮的男子敲開了房門,四顧了一眼之後,就在李承平耳邊小聲的低語起來。
李承平聽後,頓時皺起了眉頭,沉聲說了句『我知道了』,隨後就打發那小廝走了。
回到位置上,李承平繼續裝作沒事一般和陸離有說有笑,但神色卻不如之前那般自然,看起來有些心思的樣子。
陸離本不想管別人閒事,但這李承平和自己也算有些交情,於是便說道:「李兄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我能幫的上忙呢。」
李承平嘆了口氣說道:「讓陸兄見笑了,其實是我李家出了點狀況,我早上出來的時候就有下人稟報說,昨晚有兩名護法突然消失了,剛剛那名雜役又來傳信說,我家老頭子讓我回去,好像是又出了什麼事...」
「消失了?」
陸離大感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肯定是消失了呢,他們不會外出嗎?」
李承平解釋道:「陸兄有所不知,那兩位護法的房間十分凌亂,座椅多有碎裂,看起來像是戰鬥過一樣,不像是正常離開的樣子,但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何昨晚巡查之人一點聲音也沒聽到...」
「還有這種事?」
陸離沉吟了一下,「帶我去看看如何?」
聽陸離這麼說,李承平頓時臉色一喜,「其實我本就想邀請陸兄去我李家住上一段時間的,只是出了這檔子事,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嗨,跟我客氣什麼,走吧。」
陸離爽朗一笑,帶著小青就往外面走,李承平見狀連忙起身跟了上去,來到樓下結了帳就領著陸離往對面的一條輔道去了。
說是輔道,其實也有兩丈多寬,兩邊同樣店鋪林立,同樣十分熱鬧。
行走中,李承平突然想起了什麼,邊走邊道:「對了陸兄,剛才只顧著聊天,倒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還記得,當初在雲霧山外面找我幫你辦的事吧?」
陸離一愣,突然驚訝道:「你找到了?」
當初,他曾拜託李承平幫忙找雷明幾人的下落,如今過去十幾年了,對方要是不提,他都差點忘了這事了。
李承平點點頭,「找到了其中四個,其餘那人,恐怕...」
「四人,是誰?」
「是雷明父女,李成虎和楚梵空老頭,至於,你說的那個陳鍾,我問過他們,他們都說沒遇到,現在恐怕是...」
他覺得,陳鍾多半是在那魔手之下喪生了。
對於李承平沒有找到陳鐘的消息,陸離並不覺得意外,因為他知道陳鍾去了南斗,現在聽說楚梵空一行都還活著,不禁暗暗的鬆了口氣,真心感激道:
「李兄真乃信人,沒想到我只是隨口一提的事,竟然你這般上心,只是不知,他們幾人如今身在何處呢?」
李承平淡笑道:「他們現在可是信陽城的名人啊,如今信陽城三大幫派之一的地虎幫,只要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地虎幫?」
陸離一聽不禁啞然失笑,當初幾人所在的山寨不就叫地虎寨嗎,現在竟然又搞起幫派來了。
說話之間,兩人左邊的商鋪已經被一堵高聳的圍牆取代了,順著圍牆走了一陣子,一座十分大氣的府門顯現而出。
府門頂上『李府』兩個金色大字熠熠生輝。
「公子。」
兩名守衛見李承平回來,連忙躬身行禮,陸離隨意一瞥,發現這兩人竟也是修行者,只不過修為只有練氣一重而已。
李承平點了點頭,就帶著陸離二人朝裡面走去了。
入目是一方帶著沙坑的廣場,正常情況下,一些李家的後輩會在這裡練功習武,但今日,廣場之上卻空蕩蕩的。
「陸兄,我們先去大殿看看如何?」李承平微微頓足,看向陸離詢問道。
「好。」
陸離笑著說了句,隨後就跟著李承平直奔李家議事大殿而去了。
此時,大殿之中一共坐著五人,主位上是一名蟒袍老者。
下方四人裡面,除了左邊首位的是一位灰衣老者外,其他三人皆是中年模樣。
此時,主位上的老者正眉頭緊皺的和幾人討論著什麼,而下方四人除了那灰衣老者時不時的說上兩句外,其他三名中年都是沉默不言。
「老頭子,我回來了。」
就在此時,殿門外響起一道懶散的聲音,緊接著便見到兩位青年和一個小女孩先後走了進來。
李承平環視了下方幾人一眼,徑直走上前去,對著主位上的蟒袍老者說道,「老頭,急急忙忙找我回來,有什麼事嗎?」
主位上的人正是李承平的親爺爺,李騰。
但還不待李騰說話,右邊首位的清瘦中年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承平,公眾場合,怎麼這麼沒大沒小的。」
然而,李騰非但沒怪罪李承平,反而瞪了那站起來的中年男子一眼:「行了,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可是...」
「可是什麼,你這個爹怎麼當的,竟然拆自己孩子的台...」
李騰沒好氣的說了句,立刻又換上一副笑臉對李承平招手道:「來,到爺爺身邊來,你那爹真不是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