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似乎沒有注意到大陣已經打開,依舊忙活著自己手中之事。
黃袍女子說道,「前輩,我弟弟就這樣,一旦開始雕刻起來,就完全忘了外面之事,不如我給您沏杯茶,您稍稍等候一下吧?」
陸離遠遠望了一眼青年後背,點點頭。
見陸離沒有生氣,女子再次鬆了口氣,拉開低矮的籬笆院門,帶著陸離走進了遍地花香的院子。
「前輩,這邊請。」
女子招呼陸離到院中的桌旁坐下,然後如農家女人一般,從旁邊的井中取來清水,為陸離燒水沏茶。
竹籬笆編織得很稀鬆,陸離透過籬笆上的孔洞,依舊能夠看到草坡下面的青年,到現在,那傢伙依舊還在全神貫注的雕刻著。
咕嘟嘟......
黃袍女子提來茶壺放在桌上,為陸離倒上一杯,盈盈一笑道:「普通靈茶,還望前輩莫要嫌棄。」
此女容貌不是十分出眾,但笑起來卻給人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溫和而不妖艷,端莊卻又不顯得拘謹,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見陸離望著自己,女子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前輩,您別這樣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呃...抱歉。」
陸離自知失禮,急忙收回目光,端起玉杯小酌了一口。
確實是很普通的靈茶,跟碧玉仙茶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但其中蘊含的苦澀滋味兒,卻讓喝慣了碧玉仙茶的陸離,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就好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嘗一口農家酸菜一樣,有點新奇。
氣氛有點尷尬。
兩人都不知道要聊些什麼好,黃袍女子不時往外面看,希望自己弟弟能夠趕緊忙完了過來幫自己解圍。
陸離喝了幾杯,也是有些不自在。
想了想說道,「對了,還沒請教姑娘...」
「晚輩周玉清。」
黃袍女子急忙回答,接著又補充道:「我弟弟叫周玉山。」
「原來是周姑娘。」
陸離笑了笑,望向院外,「你弟弟這是在製作機關傀儡嗎。」
周玉清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有一次出去不知從哪裡學來一些奇門怪術,然後就開始鑽研此道了,我也說不上是傀儡,還是陣禁。」
「而且,他的性格也越來越孤僻,特別是在雕刻的時候,我要是打擾他的話,他鐵定會跟我翻臉。」周玉清有些無奈。
「雕木雕,還會影響性格?」陸離聞言大感詫異。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可能是我說話對他造成困擾了吧,反正後來他一旦開始雕刻,我就走得遠遠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陸離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緩慢。
終於,找不到話題的陸離站了起來,「我看你弟弟可能還有一段時間才好,我先找個地方修煉吧,他好了你在叫我。」
「前輩,要不就在我這裡修煉吧,我西屋還空著...」周玉清也站了起來。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大家都是修煉之人,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再說了,晚輩這蒲柳之姿,也入不得前輩法眼不是...」周玉清大大方方的說道。
「也罷!既然周姑娘這麼說,那我也不推辭了!」
隨即,陸離便在周玉清的帶領下,去到了西屋之中,屋內布置十分簡單,除了必要的座椅床竹床外什麼也沒有。
周玉清離開後,陸離便直接盤坐在竹床上修煉了起來。
他去到時間殿內,取出傳承玉雕,準備參悟修煉一番,但不料的是,他才元神之力才剛進玉雕,便再次遭受重創。
而且,這一次比上次還狠,巨雷一般直入靈魂的爆吼聲,差點將他元神都給撕裂了。更恐怖的是,就連他的命魂都一度陷入了縹緲之態。
好像,隨時都會離體而出,讓他萬劫不復一般。
足足暈了一兩個時辰,陸離才終於從清醒過來,而此刻的陸離,已然對這名為『攝魂音』的神術,忌憚到了極點。
「怎麼會這樣呢。」
「之前雖然也很強,但不至於傷到命魂啊。」陸離臉色發白,心中一陣後怕。
「難道,是因為在時間殿內的緣故嗎。」
陸離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之前將此玉雕拉進了時間殿內,而時間殿本來就是分身投影,如此一來,會不會傷害加倍呢。
「玉山——!」
就在此時,陸離忽然聽到外面響起周玉清的呼喊聲,想必是那周玉山忙活完了,不過陸離並沒有急著出去。
因為他現在腦袋裡面還是嗡嗡的,稍稍一動元神之力,就感覺一陣生疼,這玉雕空間裡面的異獸當真厲害。
周玉清站在籬笆矮門旁邊,望著遠處的青袍青年。
周玉山已經起身,但卻沒有往她這邊來,而是朝著另外一座小屋方向走去,所以周玉清才開口喊住了他。
周玉山聞聲,停下腳步望向周玉清,似乎想到什麼,於是朝周玉清走了過來,語氣平靜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玉清苦笑:「你這傢伙,我都回來幾個時辰了。」
「哦。」
周玉山應了一聲,「換到妖丹了嗎。」
周玉清點頭,「換到了,一位好心的前輩,用三顆三階巔峰妖丹,外加一套三階天火旗換走了環山陣。」
「三顆三階巔峰妖丹,外加一套陣旗?」周玉山聞言非但沒有高興,反而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周玉清:「你...出賣自己了?」
「要死啊你!說什麼呢。」周玉清瞪著自己弟弟。
「那就是,那人腦袋壞掉了?要不然...我覺得不會有人傻到這個地步。」周玉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正常。
沙啞中,又帶著些許陰森的感覺。
但周玉清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聞言嘆了口氣說道:「他有條件。」
周玉山冷笑:「我就說嘛,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什麼條件?讓你當爐鼎,還是準備收你當小妾?」
「周玉山——!」
周玉清這下真的生氣了,「你到底怎麼了,最近說話怎麼總是陰陽怪氣的!」
「陰陽怪氣?」
「有嗎。」
周玉山聳了聳肩膀,「算了,當我沒說吧,反正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就行。」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
見狀,周玉清走上去攔住自己弟弟,「玉山,幫幫我。」
「幫你?」
「做什麼。」
周玉山疑惑地望著周玉清,沙啞低沉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有些不舒服。
周玉清埋著頭道:「他過來了,說是想知道那套陣旗的來歷,這就是他願意花如此代價兌換陣旗的原因,你知道的,我沒辦法拒絕,求你幫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