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非木點頭不語。 (謁演 )
陸離心中瞭然,心想難怪那應尋對自己沒好臉色,原來是承了汪合泰的影響。
兩人緩步而行,陸離的宅院離城主府最近,先行抵達,邀請喬非木前往做客,喬非木說是今日不得空,便沒有應邀。
陸離笑說改日登門拜會,然後便進門而去了。
應尋似有所感,回過頭望了一眼陸離的宅門,又繼續同旁邊兩位統領有說有笑起來。
剩下幾人繼續往前,越是遠離城主府,隊伍人數就越少,到最後,已然只剩下汪合泰和應尋兩人。
來到一處『汪府』門前時,汪合泰終於停下腳步,埋著頭便要往裡走。
應尋見狀眼帘微微一垂,快步追上去拉住汪合泰:「岳父大人,借一步說話。」
汪合泰微微遲疑,便跟著應尋,去到了街對面的樹蔭下,「什麼事。」
應尋左右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說道:「那紀長平年輕氣盛,不知收斂,我觀城主大人又對其頗為讚賞,長此以往,怕是...」
「你想說什麼。」汪合泰皺眉。
「要不,我們乾脆...」應尋眼珠一轉,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瘋了!他現在風頭正勁,要是現在出了什麼意外,城主大人必定嚴查,你以為自己能瞞過城主法眼嗎!」汪合泰臉色一變,沉聲道。
「岳父何須這麼緊張,我既然說出這話,自然是有萬全之策的。」應尋淡定道。
「萬全之策?你就是個莽夫,你能有什麼萬全之策!此事若是暴露,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老夫這些年的卑躬屈膝,可都白費了!」汪合泰吹鬍子瞪眼道。
「岳父大人您太謹慎了,您不如先聽聽我的想法如何?保管問題不大,即便真的失敗了,那也牽連不到你我身上。」
聽到這話,汪合泰不禁上下打量了應尋一眼,轉身朝著府門走去,邊走邊道,「回家去說吧。」
應尋神色一喜,連忙跟了上去。
另一邊,陸離回到府中的時候,小菱已經做好飯菜等著了,陸離正好有些餓,便跟著小菱去到了飯廳。
過程中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忽然說道:「菜做得不錯,但好像少了些葷腥。」
小菱解釋道,「先生有所不知,每日配菜都是城主府分發下來的,我們沒得選擇,小菱倒是想掏腰包給先生買些肉食,可惜,我這個月俸祿還沒領到...」
「沒錢?」
陸離愕然地望了小菱一眼,「早說嘛。」
說著,便取出五張千衍大鈔遞向小菱,「以後多買些肉食吧,這一桌子綠色,吃了渾身無力。」
「好的先生。不過,你這也太多了,怕是半輩子也用不完...」小菱望著陸離手中幾張金燦燦的衍幣不敢接,她這輩子還從未接觸過千衍大鈔呢。
「拿著吧,你一個人忙上忙下也辛苦,其中三千衍幣算是賞你的了,你可以自己留著花。」陸離笑了笑,將五千衍幣塞進小菱手裡。
「賞,賞我的......」
小菱腦袋嗡的一聲,感覺就好像在做夢一樣,除了驚喜還有些不可置信。他她以前一個月也就四五十衍幣而已,這一下就是三千,那得花到什麼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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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又搖搖頭,抽出三張來遞還陸離,「先生,這個我不能要。我娘以前說過,只有踏踏實實掙來的錢才用得踏實,給先生做事那是我的本職工作,我已經領過俸祿了,不能再收您的錢...」
「踏實?賞錢也是你憑本事得來的,要不然,我為何不賞別人,偏偏賞你呢。」陸離搖頭笑了笑,邊吃邊道。
聽到這話,小菱一愣,頓時浮想聯翩了起來,接著小臉微紅道,「可,可是,我就是個普通下人,也不值這麼多錢呀...」
隨即又縮了縮脖子,「我聽人說,幾十衍幣就可以去春香樓,找好多好看的姑娘了呢。」
「春香樓?」
陸離偏過頭,愕然的望著小菱,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白眼連連,「你這小丫頭一天在想什麼,把先生我當什麼了,我怎會去那種污穢之地!」
「哦,說得也是,先生您是文人,不像那些莽夫侍衛。那...你就給我一百吧?我就要一百就可以了。」
在小菱看來,自己也就值個一百衍幣頂天了,聽說春香樓的姑娘什麼都會,可她自己卻什麼都不會。
「什麼一百兩百的?讓你收你就收著。」
陸離皺了皺眉頭,「還有,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之所以給你賞錢只是看你順眼而已,並非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
「另外,女孩子呢,一定要懂得潔身自好,才能得到他人尊重,不然......」陸離察言觀色,已然大致明白了小菱的意思,不禁放下碗筷說教起來。
小菱聽後羞愧不已,直言是自己想多了,沒想到世上還有先生這般好人。同時,心裡對陸離的好感又更深了幾分。
若說之前還要一百的話,現在只要陸離開口,她可能一衍幣也不要了。
倒不是說春菱天性放浪,而是她的見識和經歷,造就了這樣的思想。別說春菱了,像陸離這樣年紀輕輕便身具高位的文士,就算放在那些大家閨秀眼裡,也是極具殺傷力的。
此時已經是午後。
陸離吃完出了飯廳,來到庭院散步。
沒過多久,忽然一個高大的中年侍衛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道:「吳方,拜見先生。」
陸離見狀神色一喜,「怎麼樣?」
吳方走上前來,小聲道:「人我叫過來了,就在外院候著。」
「外院?」
陸離皺了皺眉頭,「趕緊讓他進來!嗯,這樣,你帶他去書房吧,我在書房等他。」
吳方稱是,快步離去。
陸離去往書房等著,片刻後,吳方便帶著一位黑瘦的中年男子來到了書房門口。
見書房房門關著,吳方頓時明白了陸離的意思,退到一邊說道:「佟兄弟,你自己進去吧,先生就在裡面。」
黑瘦中年便是佟豹,此時是府衙牢獄的一名普通獄卒,他聽說有位同鄉找自己,好奇之下才跟了過來。
不曾想,竟來到這麼大一座宅院之中,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心想自己村里好像沒有什麼有學問的先生啊。
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不過,已經到了這裡,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反正他也沒說自己一定就是對方要找之人,就算同名同姓,那也怨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