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鍾將寒山錘舉到一半,回過頭望向老者:「又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老夫讓你練技巧,不是叫你來打鐵的!你看你在幹什麼,該輕的時候你下死手,該重的時候又像是在摸小姑娘,老夫教給你的口訣你到底有沒有記住啊?」玄火不死吹鬍子瞪眼,被陳鍾氣得不輕。🐙☢ ♣☢
「怎麼沒記住!不就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四二三四!再來一次嗎!」陳鍾虎目環睜的瞪著李玄火。
「你!你你!」
李玄火氣得面紅耳赤,突然揪住陳鍾胳膊,啪地一巴掌拍在陳鍾屁股上:「我讓你一二三四!我打死你我...」
陳鍾頓時疼的齜牙咧嘴,上躥下跳起來:「痛,痛!別打,別打了...」
「站好!」
李玄火一把將陳鍾拽回來,「老夫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你要是再記不住,那...那老夫就罰你掃一個月宗門廣場!」
「又來。」
陳鍾撇了撇嘴:「不用您說了師傅,我都記著呢!一錘火,二錘輕,三錘下去滿天星,四錘不落五,五錘不落四,六錘三分下,七錘五寸上,八錘星火起,九錘狠起砸!是這樣吧?」
這是一套力量控制技巧,主要是練習對寒山錘和臂力的掌控,同時也是滅世十八錘的基礎口訣。
李玄火為了陳鍾,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每天都監督著陳鍾修煉。
聽到這裡,李玄火不由詫異的望著陳鍾:「你既然記得,為何不照著做?」
陳鍾眼神恍惚的搖了搖頭:「回稟師傅,我並非不願照著做,只是最近心裡有些煩悶,所以...」
「心裡煩悶?可是火氣太重,要不...為師在門內給你物色幾名女子......」
「別,別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有些想念我老大了,分別幾百年,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陳鍾連連擺手打斷李玄火,又神情低落的說道。
玄煉閣的女子?
那還是算了吧,各個腰圓膀粗,臉大如盆,渾身肌肉結紮,看起來都夠嚇人的了。
「你說那個叫陸離的?」
「是啊,你不是說玄煉閣神通廣大嗎,這麼多年了,也沒見有半點進展。」陳鍾說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這事你別急啊,其實,你那閣主師兄已經摸到一些頭緒了...」李玄火見狀,也在陳鍾旁邊席地坐了下來,也不嫌地上髒。
「摸到頭緒了?」
「嗯,據說之前南明境四海府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為的就是懸賞一個名叫陸離的人,但最後卻不了了之了......」
「那現在呢?」
「現在不清楚,聽你師兄說,如今南明境早已大變樣了,之前通緝懸賞陸離的四海門早已不復存在,被一個名為『問劍山』的新興勢力取而代之了。」
說到這裡,李玄火不禁感慨道:「想那四海門傳承可是有些年頭了啊,沒想到最後卻這般慘澹收場。」
「問劍山?」
陳鍾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急忙問道:「師兄有關於這問劍山的消息嗎?」
李玄火笑了笑說道:「聽你師兄的口氣,這問劍山還真是有些意思呢!據說當代山主不過元嬰巔峰修為而已,卻硬生生的從數十股化神勢力中脫穎而出,將四海府和五色府一起收入了囊中,成為了天劍閣下面唯一一個二流勢力...」
「元嬰巔峰?從數十股化神勢力脫穎而出?這不可能吧?」陳鍾驚詫道。
「單憑問劍山的實力確實不可能,不過,據說當時有一股暗勢力在暗中相助,刺殺了其他勢力的數十位化神首領,這才讓問劍山撿了個便宜,天劍閣為了儘快穩住局面,也沒有追究此事。」
「暗勢力?是...追魂樓?」
「當然不是,且不說天劍閣能否容忍追魂樓侵占自己地盤,就是追魂樓本身,也不會幹這種事,因為他們對地盤沒有興趣。」
「那是?」
「是暗影樓,一個新生的殺手組織,這個組織雖然是剛剛冒頭的,但其結構嚴謹,隱秘程度都堪比追魂樓那樣的老牌殺手組織。據說,南明三大一流勢力都曾派分神級長老調查追魂樓背景,但最後卻連對方門都沒摸著...」
這麼厲害?
聽到這裡,陳鍾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失落起來,這麼厲害的組織,那多半是和陸離沒什麼關係了。
在他看來,陸離修為提升再快,也不可能短短三四百年就提升到分神級別。
畢竟,他可是深知陸離擁有著什麼樣的『垃圾』靈根,而且,突破化神和分神所需要的必須資源,也不單單是靈石就能買到的。
見陳鍾心情不佳,李玄火不禁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對著草廬外一棵掛滿黃葉的老樹隔空一招。
頓時,一片黃葉飛閃而至,被他兩個指頭捏在手中。
他低頭看向陳鍾:「小鍾,為師來考考你。」
陳鍾聞言收起思緒,起身拍了拍屁股:「什麼?」
李玄火神秘一笑道:「為師問你,你覺得這片樹葉為師不摘它下來,它還能在那樹上掛多久呢?」
陳鍾撓了撓頭:「這我哪知道啊,有可能十天,有可能一天,有可能一陣風過來,它就沒了。」
「很好,那你覺得,這和兩個人的緣分像不像呢,假如你真的找到了陸離,你覺得,你們又能在一起待多久呢?」
「當然是永遠了,這玄煉閣這麼大,你不會連俺兄弟都不收留吧!」陳鐘不快道。
「你這憨子,老夫說了不收留了嗎,但你又怎麼知道,你那位兄弟願意留在我們玄煉閣呢?」
「怎麼不願意!你只要別給人家擺臉色,我想,老大他很樂意留在這裡的。」
「好吧,老夫又問你,你覺得...這片黃葉,它想離開樹枝嗎。」李玄火表情認真道。
「應該不想吧,離開了,他不就死了嗎?」
「可是,它終究還是離開了啊?」
「這不是黃了嗎,又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陳鐘沒好氣道:「你這老頭怎麼回事,彎來拐去的,弄得俺頭都快炸了!」
「對啊,這又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
李玄火搖搖頭,接著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好好想想吧,緣來應守候,緣去莫強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