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迷霧中,影影綽綽。
這一次,被虎妖驅使著下山的邪祟,鬼魅加上精怪,數量過千。
此刻死了數百隻,剩餘的邪祟尖聲嚎叫著,帶著憤怒,也帶著些許恐懼。
這非但沒有驅散邪祟帶來的惡意,反而讓此地的陰氣更加濃郁,顯得更加滲人,更加鬼氣森森。
第一個摸到我家門前的邪祟,是一隻鬼魅,身形瘦弱,形容猥瑣,看著跟個跟屁蟲似的。
它很僥倖,就是跟在一干邪祟屁股後頭,讓它們給自己探路,這才幸運的「活」了下來。
所以,看著眼前的大開的門戶,它沒敢獨自進入,而是縮在牆角,等著和其他邪祟匯合。
剛才的場面,對它這個鬼魅而言,有些過於慘烈了。
當然,無論它是怎麼通過重重陷阱的,都是成功人物。
這會兒,它一招手,立馬引得其餘邪祟精神大振,一個個發著詭異的嚎叫聲,從四面八方摸了過來。
這期間,少不得又踩到王渾布下的陣法,這部分邪祟直接升了天。
還有一些鬼魅,瞧著天空,眼珠子一轉,便離地而起,想著從空中飛度。
能做到這一點的鬼魅,實力還算可以,至少超脫了遊魂的範疇,達到了惡鬼的地步。
它們本想著直接避開地上的陷阱,只可惜,反而中了王渾的計。
這麼明顯的錯誤,王渾怎麼可能犯?
眼瞅著四面八方都有惡鬼撲過來,他壓低聲音問:「後面可能還有一些聰明的,就想著拿這部分探路。要不要這會兒就動手,還是等它們全入了瓮?」
看著即將撲到我們跟前的惡鬼,我微微的搖搖頭。
「讓它們過來好了,正好再瞞一手。」
白娘娘和女屍姐姐一言不發,顯然是默認了。
王渾也樂得如此。
於是我們靜靜看著這些惡鬼飛來,沒有阻止。
那些惡鬼見狀,一個個得意洋洋。
它們怪叫一聲,紛紛深處利爪,露出獠牙,眼中充滿貪婪和惡意,朝我們沖了過來。
這時候,我們四人也動了。
我伸手一抖,腰間死人鞭立馬甩出。
「啪」的一聲,正中一隻惡鬼的腦門,剎那之間,這隻惡鬼慘叫一聲,整個鬼身都被劈成兩半,最後化作鬼氣,消散於天地之間。
我再一甩骨鞭,鞭子猶如靈蛇一般竄出,朝其它惡鬼砸去。
其餘惡鬼哪還願意硬抗這一鞭,全都避之不及,紛紛躲開。
如此一來,不少惡鬼反而被趕到了一塊。
這可便宜了王渾。
他伸手翻出一塊八卦鏡,鏡身後頭黃符一貼,八卦鏡頓時放出神光。
他拿八卦鏡往惡鬼聚集的地方一照,不少惡鬼立馬慘叫著化作灰飛。
這法子簡單,就是黃符消耗太快,每次一照,都得耗費一張黃符,不然,就得用他的道行來驅動。
可就今天這場面,他哪兒敢隨便消耗道行。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他攢了不少黃符,所以這會兒的消耗,他壓根不在意,此時正樂此不疲,笑得牙都齜了出來。
至於白娘娘和女屍姐姐,沒有輕易動手,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眼前這些惡鬼,可沒法引起它們的興趣。
但她們兩個,卻是我和王渾這麼放縱的底氣。
哪怕我和王渾再小心,也收拾不了所有惡鬼,總有幾隻僥倖躲開,躥到了我們身旁。
這時候,女屍姐姐和白娘娘就會出手。
她倆一手一隻,隨便揮揮手,或拍或掐,那些惡鬼就會被拍碎撕爛。
不過,先頭一群鬼魅成功從空中度過,倒是助長了其餘惡鬼的勇氣。
這會兒,又有不少惡鬼飛了過來,於是,我們身邊圍繞的鬼魅越來越多。
於此同時,王渾所設的陣法,也被其餘邪祟用命填了不少。
這會兒,越來越多的邪祟已經衝破陣法,蹚出一條條安全的路子,從四面八方衝進了我家。
一時之間,天上地下,不少邪祟猶如潮水一般,一陣陣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各種邪祟,幾乎將我們的視線占滿。
王渾再一次出手之後,往外看了一眼。
他覺得時候到了,於是身子往後一縮,沖我們喊道:「掩護我一下!」
我們當即將他圍在身後,避免有邪祟打擾到他。
而此時,王渾手持三柱青香,雙手合扣,捏著一個法印。
他口中念念有詞,腳下不斷跺著,搖頭晃腦,宛如鬼神上身。
剎那之間,他手裡的三柱青香猝然點燃。
王渾見狀,再次掏出一張黃紙。
這張黃紙很大,並非符籙,而是表文。
此刻他將表文往天上一拋,又拿出一塊雕刻符文的木牌,大喝一聲後,將木牌往額頭一砸。
「咔嚓」一聲,木牌碎裂。
與此同時,表文無火自燃,眨眼間化作灰燼,而三柱青香也在此刻燃盡。
「呼——」
一整狂風湧起,來的倉促,風力卻不小,吹得不少邪祟東倒西歪。
天上烏雲密布,此時多添了幾分壓迫感,仿佛蘊含著無窮威嚴。
下一秒。
「轟!」
一聲炸響,伴隨著刺目的光華炸開,眼前突然陷入白茫茫一片,我只覺得腦海里一片嗡鳴,同時身上掛了幾層重量。
等視線恢復,眼前的邪祟直接少了大半。
鬼魅直接消失無影蹤,至於精怪,躺了遍地,一個個渾身抽搐,身上還冒著黑煙。
我一低頭,就見白娘娘和女屍姐姐蹲在地上,正死死抱著我的腿。
我有些苦笑不得,問道:「你們這是什麼姿勢?」
白娘娘小心翼翼的抬頭,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又把冒頭對準王渾:「你以為我們想啊,鬼知道他會招來天雷。」
「天威隆重,可不分敵我,我倆雖然被劈一下不會死,但也沒必要硬抗吧。」
我瞪大眼睛。
好傢夥,你說得輕巧,合著是拿我當避雷針使了。
這也不是不行,不過……
「我身上那麼多問題,你就不怕天雷不避開我,反而我把一起劈了?」
白娘娘擺擺手,一臉無所謂:「劈就劈了,不過是試試。反正我又不會死。」
這話可把我氣得不輕。
得,這傻娘兒們壓根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別過頭,想尋找女屍姐姐的安慰,結果這會兒女屍姐姐正看著別處,一副認真的模樣。
但我總覺得,她是在故意避開我的視線。
這時候,王渾率先行動,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我們也不猶豫,跟著他回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