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王渾,知道後邊應該還有話。
以王渾的能耐,真要只是一些孤魂野鬼,他絕不可能收拾不了。
果然,就聽王渾繼續說道:「他的魂,確實是被邪祟嚇丟的。可現在,他的魂不單單只在那些小鬼手裡。」
「剛才我通過招魂的術法看了一眼,那到魂魄之上,有一個特殊印記。我懷疑,他已經被虎妖控制住了。」
我心裡一沉。
倒不是擔心這人的安危,而是這事兒有虎妖插手了。
可以說,這人現在已經被虎妖提前預定。一旦咽了氣,立馬就會化作虎妖的倀鬼。
突然間,屋裡傳來一聲尖叫。
屋裡的女人驚恐的跑了出來:「我男人醒了,但他瘋了!」
一聽這話,我和王渾立馬進了屋。
屋裡,丟了魂的男人並未大吼大叫,他乖乖躺在船上,表情詭異。
見到我倆後,他咧嘴一笑:「呵呵呵,老爺說了,讓你們明兒在村口跪好,慶賀老爺娶親。要是鬧出什麼事兒,陳家村就準備準備,提前去給老爺當牛做馬吧。」
說完這話,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屋裡一時陷入寂靜。
老村長等人,都有些不明白男人說的話。
他們紛紛看向我和王渾,想讓我們給解釋解釋。
我卻沒心思搭理這些人。
他們不知道還好,要是真弄明白髮生了什麼,絕對把消息弄得全村都知道。
到時候,村里一鬧騰起來,能把人煩死。
我和王渾直接離開了這戶人家。
至於其他中邪的人,也不用去看了。
沒走幾步,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回頭一看,老村長追了上來。
他看著我們,神情凝重的開口:「陳易,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擺擺手,認真的給出建議:「這事兒你們最好不知道,不然,更麻煩。」
老村長定定的看了我好久,最後苦笑一聲:「村里發生這種事兒,根本瞞不住。都不用太久,個把小時,就能傳得人盡皆知。」
「到時候,大傢伙啥都不知道,就會胡亂猜測。」
他長嘆一口氣:「說不說都一個樣,麻煩已經來了。」
我挑了挑眉,忍不住刺了一句:「原來村里這些人什麼貨色,你也清楚啊。」
老村長也不生氣,拿起煙杆,放好菸絲,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他幽著臉說:「是,村里人就這樣,沒見識,沒主見,還喜歡惹事兒。可再怎麼樣,都是鄰里鄉親,哪家哪戶不是沾親帶故?我又是村長,無論他們再怎麼壞,也得給他們想辦法不是?」
我不置可否,卻也沒反駁什麼。
我直言道:「我只告訴你一件事。明兒山里就會下來一大群髒東西,不想死,最好躲遠點。」
說罷,我和王渾回了家。
王渾低聲問道:「你故意的?」
他說的,是我提醒老村長這件事。
我點點頭。
王渾又問:「你認真的?」
「不然呢。」
我攤了攤手:「就村里這些人,不離開,只會給我們添麻煩,還不如讓他們走。」
「真要留著,明天不知道給我們添多少亂子呢。」
王渾點點頭:「也是。」
他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覺得,那虎妖驅使那麼多邪祟,會不會就是拿這些人做人質,想以此威脅我們?」
我點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那之後怎麼辦?」
「先把人弄走再說。等村里空了,到時候……」
王渾恍然,冷笑著說:「我想法子布些陣法……就算沒法把整個村子罩住,只要那些邪祟敢來,我也得讓它們死夠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先想法子給我弄些孤魂野鬼來。」
王渾眉頭一皺:「你要幹嘛?」
我沒回答,帶著他走到了院裡。
那裡,立著不少紙人,一眼看過去,還挺滲人。
我指著那些紙人說:「我打算拿孤魂野鬼,弄些陰兵鬼卒。」
這還是今早白娘娘告訴我,虎妖驅使邪祟下山後,我臨時弄的。
原本我是不打算用這門術法的。
無他,這涉及到驅鬼養鬼,太過陰損,有損陰德。
可後來,我想清楚了。
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我還管什麼陰德?
再者說,我現在就剩下三年可活,今後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還怕日後遭天譴不成?
這會兒,方圓十里內,敢露頭的鬼魅,只會是受到那虎妖驅使的。
它們都想著要害我了,那它們當材料,我壓根不會有什麼心裡負擔。
到時候,把它們塞紙人裡頭,讓它們自相殘殺去!
王渾聽了我的計劃,激動得一拍手。
「這主意好。」
不僅如此,白娘娘也從邊上跳了出來,興沖沖的說:「多弄點,你這麼幾個紙人,哪兒夠用?」
她也聽到了我的計劃。
我無奈的說:「你以為我不想啊?我原本想做的,壓根不是這類紙人。為了這個,我還費了不少精力,才把材料倒過來。」
畢竟扎這種紙人,要的是陽皮陰骨。
「陽皮」還好說,大不了把紙張在太陽底下曬一曬,祛除昨晚月華留下的陰氣,重新繼續陽氣。
可「陰骨」不同,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重新收拾好的。
白娘娘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王渾則是已經開始動手。
他找了個屋子,設了個法壇,而後開始做法,以拘魂術,召集遊蕩在周圍的孤魂野鬼。
沒一會兒,屋裡陰風陣陣,鬼氣森森,一道道鬼魅聚了過來。
它們發出陣陣吵鬧聲,有的咿咿呀呀,有的竊竊私語,帶著股子不懷好意。
隨著王渾口誦咒語,終於,這些鬼魅進了屋子。
它們陰笑著圍了上來,似乎想看看王渾要做什麼。
王渾可不慣著它們,見來的鬼魅數量夠用了,立馬大喝一聲,開始動手。
他抄著桃木劍,猶如虎入羊群,頃刻間,就把這些鬼魅打得抱頭鼠竄。
這些鬼魅尖叫一聲,立馬就想要逃跑,可才靠近門窗,就被法力震得倒飛而回。
門窗牆壁上,早被王渾貼了符紙。
這裡邊對鬼魅來說,就是一座有進無出的囚牢。
等把這些鬼魅收拾夠了,王渾才罷了手。
「該你了。」
此話一出,我扯下身上一張用來遮掩氣息的符籙,提著紙人,朝那群鬼魅走了過去。
我抓起一個鬼魅,口念咒語,把鬼魅往紙人里一塞,霎時間,紙人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我沒有理會,割破手指,往紙人面容上輕輕一點,將紙人雙眼補齊。
剎那間,紙人身上傳出一聲尖叫,繼而冒出一陣陰氣。
緊接著,紙人安靜了下來,原本呆滯的表情,也變得靈動起來。
我鬆開紙人,這紙人也不跑,只是後退兩步後,就彎著腰,一臉諂媚的看著我。
成了!
我立馬拿起剩餘的紙人,把其他鬼魅一個接一個的塞了進去。
沒一會兒,所有紙人都煉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