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石師傅面無表情的將左手已經只剩白骨的胳膊扯了下來,像是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
現在,他的左右手,都只剩下一截臂膀。
不過這一次,他的左手卻沒有流出太多鮮血。
起身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滾倒在地的我,滿臉的冷笑。
「呵呵,還以為你會一直躲在邊上呢,這不還是落我手裡了嗎?」
說完,他扭頭看向腳邊的「羊」,沖我說:「你很關心他們嘛,看來你確實已經知道他們是什麼東西了。不過你以為我只是用他們來實驗長生之法?那你可錯了。他們還有另外的作用!」
說道後面,石師傅的聲音陰冷而恐怖。
他膝蓋一彎,狠狠壓在了那隻「羊」的身上,想要將那隻「羊」弄死。
可下一秒,他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白娘娘直接給他來了一記飛踢。
眼瞅她擔憂的看向我,我連忙說:「你不用管我,先去收拾他。」
白娘娘上下打量我一眼,懷疑的問:「你行不行啊?」
我臉一黑。
總覺得這娘兒們沒說好話。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硬氣的說:「你瞧好吧,倒是你,可別讓他逃了。」
「嗯?你敢質疑我?」
白娘娘微微眯起眼睛,眼裡透著危險。
不過她沒跟我吵,大步走向了石師傅。
這一次,她吸取了教訓,先是近身廝殺,但也動用了術法,時不時就一口毒霧噴出,或者一手黑色火焰甩出,偶爾還用白綾往石師傅身上纏。
一時間,石師傅再次落入下風。
我看了兩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低頭看向身上的羊皮襖子。
事實上,這玩意兒還真不像我說的那麼簡單。
這東西也不知道施了什麼邪法,跟活物一樣,不斷地在我身上蠕動爬行,似乎在丈量我的身形。
不僅如此,它還在不斷變大延展。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它上面已經裹到我的脖子,下邊已經裹到我的腿彎。
而且,它就跟蛇一樣,越纏越緊。
隨著時間推移,我感覺呼吸都變得艱難,先是落入了泥潭一樣。
不過我能感覺到,它不是想殺了我,甚至和那次白娘娘拿我的皮對付我不同,沒有想著要將我吞噬,然後替代我。
它單純想要將我完全裹住,最後將我變成另一種東西。
我扭頭看向羊群,那些「羊」同樣直愣愣的看著我,眼裡帶著人性化的憐憫,似乎在為我擔憂。
可我現在跟小時候已經大不相同。
當年白娘娘要害我,我只能逃跑或者躲著,沒有任何反抗的能耐。
現在我至少會一手剝皮法。
正好這東西是皮,我倒是要看看,是它能把我「吃」了,還是我能把它切個稀巴爛。
我就地一滾,將掉到地上的剝皮刀叼到嘴裡。
而後我一低頭,一擺頭。
噗呲一聲,那羊皮襖子立馬被我裁出一道口子。
剎那間,羊皮襖子用力的扭動起來,像是在痛苦的掙扎。
它突然扯出兩個角,朝我嘴巴摸了過來,似乎想要將我嘴裡的剝皮刀打落。我卻瞅準時機,脖子再度一扭。
下一秒,羊皮襖子扭動得更劇烈了。
地上多出兩角帶毛的羊皮,它們就跟被斬成兩截的蚯蚓似的,不斷地在地上扭動。
不過它沒因此就停下來,反而繼續朝我剩餘各處裹去。
我當即用力彎下腰。
良好的柔韌性,讓我輕而易舉的能做到幾乎摺疊的動作。
於是我嘴裡的剝皮刀用力一捅,直接在羊皮襖子上開了個窟窿。而後我輕輕一划,那羊皮襖子直接被我切開一大塊。
此時,剝皮刀的刀身已經靠近我的手,只是因為我被整個裹住,手臂也受到束縛,沒法接刀。
但這難不住我。
我鬆開嘴裡的剝皮刀,再次咬破舌尖,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滋啦一聲,我身上的羊皮襖子立馬冒出陣陣陰煞之氣。
受到鮮血的影響,它束縛我的力道消失了那麼一剎那,甚至幾乎離開我的身體。
雖然後面又立馬將我裹緊,死纏著我不放,可就這麼瞬間,已經夠我把握住。
我被裹在裡邊的手一撈,從剛才被我切開的口子那裡握住了落下的剝皮刀,而後手腕一抖,輕輕一划拉,羊皮襖子頓時被切開好大一塊。
我的手終於脫離束縛。
這下子,它更加奈何不了我。
我掌握好分寸,跟一個浸淫此道的老師傅一樣,手臂不斷揮舞。
霎時間,羊皮襖子被我切成大小不一的一塊塊。
它貼在我身上,此時動刀,就好像對自己動刀一樣。
要是換了普通人,沒準怕掌握不好,傷到自己。
我卻沒有這種擔心。
隨著我的切割,身上的羊皮越來越少,最後只剩胸前和背後的一塊。
我隨手扯下胸前那一塊,而後站了起來。
下一秒,我腳下一個踉蹌。
都到這時候了,身後那一大塊沒被切到的羊皮還不肯放棄,用力貼在我身上,並且不斷延伸,想要將我重新裹住。
我冷笑一聲,手臂繞過肩膀,扯住羊皮的一腳,另一隻手往後一繞,剝皮刀一划,那塊羊皮頓時一分為二。
趁著它稍微鬆開我的剎那,我將剝皮刀往裡一送,插進它和我後背之間的間隙里,而後輕輕一挑,就將全部的皮弄了下來。
嘬了嘬舌尖,又吸了幾口血,我往地上一噴。
霎時間,陰煞之氣瀰漫。
那些稀碎的羊皮不住的扭曲顫抖起來,最終陷入死寂。
於此同時,白娘娘也徹底制住石師傅,將他兩條腿都打斷,像塊破爛一樣丟在地上。
見我看過去,她沖我一揚下巴,驕傲極了。
我笑了笑,走到她跟前,低頭看向石師傅,而後緩緩蹲下。
「現在,你還有什麼手段?」
說著,我用剝皮刀指著他。
沒了手,又斷了腿,此刻石師傅狼狽不堪,幾乎變成人棍。
可他仍舊不服輸,反而一副智珠在握的自信模樣。
「我的手段多得很,只是不到必要時候,不需要用而已。事已至此,咱們打個商量。你們放過我,我發誓今後不會再招惹你們,那群羊也給你們帶走,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怎麼樣?」
我都快被他不要臉的模樣給氣笑了。
事到如今,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我讓白娘娘將他推地上,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動,而後抄起剝皮刀,在他肚子上來了一刀。
「我倒是要看看,你憑什麼這麼自信。等我將你整個剝開,看你還能怎麼樣!」
說著,我輕輕一划拉。
噗呲一聲,開膛破肚。
可沒等我繼續下手,他的肚子中,突兀冒出一柄刀,直直衝我門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