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剝皮刀上,此時還沾染著我的鮮血。
甭管石師傅的身體有什麼古怪,我就不信他不怕我的血!
果然,在受傷和躲避之間,石師傅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往邊上一躲,避開了剝皮刀。
似乎是害怕我撲到他,他還順勢往地上一個驢打滾,躲得遠遠地。
我卻沒有繼續朝他衝上去,反而停下了腳步。
看了眼盡力表演的石師傅,又低頭看了眼似乎匆忙丟下的那塊泛黃頭巾,我冷冷一笑,滿臉不屑。
碰都不碰一下,我直接繞開地上那塊頭巾,沖石師傅喊:「這打滾的姿勢,真利落,石師傅,再來兩個,我愛看。」
說完,我還用力鼓起了掌。
石師傅滾了一身灰,半蹲在地上,冷眼看著我,一言不發。
倒是白娘娘,笑得前仰後合,半點沒給石師傅面子。
「咯咯咯,小壞種,你這嘴真毒。」
我伸手一招,剝皮刀回到手裡,笑呵呵的看著石師傅,說道:「人家這麼大年紀了,挺不容易的,白娘娘,你身上帶沒帶銅錢啥的,還不趕緊扔兩個。」
石師傅臉皮不斷抽抽,看起來被我氣得不輕。
他一伸手,地上那塊頭巾立馬蠕動著飄向了他。
眼瞅著就要落到他手裡,我手裡剝皮刀再度一扔,咄的一聲響,直接將頭巾扎到了地上。
我看著石師傅,譏諷的說:「你都扔地上了,還想著拿回去?想啥呢?」
說完,我後退一步,揮手說:「媳婦兒,你上!」
白娘娘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倒也沒跟我吵嘴,活動者手腕,大咧咧的朝石師傅走去。
這時候,石師傅突然呵呵一笑,伸手往後一摸,掏出一樣東西來。
那是先前他用來趕羊的鞭子,一頭是一根竹子,另一頭是一條細繩。
這鞭子看起來已經用了好久,竹子油光滑亮,繩子也沾滿了污垢。
他用力一揮,「啪」的一聲,地上立時被砸出一陣煙塵。
我和白娘娘倒是沒怎麼樣,那些「羊」卻怕的不行,不住的哀嚎著,腦袋幾乎埋進地里。
石師傅冷眼看著白娘娘,突然甩出鞭子。
「啪」的一聲,地上立馬印出一道印子。
白娘娘沒有扛著鞭打往前沖,而是躲開了這一鞭。
她雖然對石師傅瞧不上眼,卻也明白此時能被對方掏出來的東西,絕對不簡單,不可能非要吃一鞭試試。
她不斷在石師傅周圍打轉,同時不斷躲避鞭子的攻擊,想要找機會直接靠近石師傅,靠著強大的體魄,將石師傅給摁住。
倒不是她不喜歡用別的手段,主要她覺得,自己在體魄這方面,是最強的。
可這一點,石師傅也很清楚。
他不斷揮舞著鞭子,對著白娘娘就一通亂打,連給白娘娘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白娘娘本來就不是啥冷靜的性子,被這麼一阻攔,自己反倒是焦躁起來。
也不顧著鞭子有多厲害了,她在石師傅揮落一鞭的剎那,直接朝石師傅沖了上去。
石師傅卻早有預料,後退的同時,鞭子一甩。
「啪!」
「啊!」
隨著鞭響,還有白娘娘的哀嚎聲。
她聲音悽厲,幾乎滾到在地,原本重新換上的大紅喜袍,此刻直接開了道口子,裡面的白襯也被撕裂,連皮肉都被這一鞭給打得皮開肉綻。
我心中一凜,感覺頭皮發麻。
白娘娘是什麼人?
那可是山里修行了幾百娘的精怪,本身又是長蟲,一身蛇鱗被她煉製得跟甲冑一樣,先前跟那頭殭屍廝殺時,連殭屍都沒能將她的鱗甲給撕開。
可石師傅這一鞭,竟然輕而易舉的傷打了她。
簡直可怕。
這要是落到我身上,不得一鞭子就將我劈成兩半?
先前被我們言語一番擠兌,此刻終於找著機會,石師傅也不客氣,鞭子不斷抽打在白娘娘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能將白娘娘抽得皮開肉綻。
沒一會兒,白娘娘身上就遍體鱗傷。
她自然不願就這麼挨打,有時想要上前,跟石師傅近身,有時候想要後退,避開攻擊。
可石師傅的距離卻掌握得很好,既不給她近身的機會,也不給她脫身的機會。
一邊揮鞭,石師傅一邊獰聲大吼:「你個山裡的蠢東西,也敢來招惹我?我不找上你,將你剝皮抽筋,熬油燉湯,就是對你的仁慈,你也敢來招惹我?」
「你身上的喜袍,是老子給你買的,你先前的婚禮,是我給你辦的。老子給你好處,你乖乖接著就成,怎麼還敢反抗我的?」
罵完,他突然一扭頭,衝著我一鞭子落下。
我自然不可能看著他這麼打白娘娘,此時已經衝到他臉上。
面對這一鞭,我沒有躲避,支起胳膊,就要硬抗。
咚的一聲,我只覺得像被鋼鞭砸中,胳膊先是沒了感覺,繼而一陣刺痛,像是被砸碎了。
與此同時,我感覺渾身都被震傷了,連魂魄都仿佛要離體。
索性先前我拿回了剝皮刀,將剝皮刀擋在了鞭子上,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這一擊抽成兩截。
雖然受了不輕的傷勢,但我突然竄上來,同樣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似乎沒想到,我竟然敢直接沖他來,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我卻沒有任何停頓,不顧身上的傷勢,張嘴就往他臉上一噴。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這是我的舌尖血。
石師傅下意識的伸手,擋在了臉上。
滋啦一聲,他的胳膊立馬被我的鮮血燒穿,露出無數坑坑窪窪小孔,一股股黑氣從裡邊冒出。
右手上的剝皮刀掉落,我左手立馬一抄,抓起之後,就往他手上劈。
噗呲一聲,他的胳膊直接被我削了下來。
剎那之間,鮮血噴涌而出。
石師傅臉色一變,立馬後退。
他被我切下的手,正是握著鞭子的手。
那鞭子跟著胳膊掉落,被我一腳踢到遠處。
我還是沒有停下,抓著剝皮刀,直接沖了上去。
砰的一聲,我撞在他身上,仿佛撞上了一座山。
這人的體魄不知道被什麼邪法煉製過,簡直硬得不像人。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得逞。
滾落在地的瞬間,我看著他胸口的剝皮刀,咧嘴大笑。
「跟我比狠?我怕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