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原來是仇家(一)

  高大樓船之上,最上一層裡頭全打通,裝飾豪奢而荼蘼,靈船外頭艷陽高照,熾熱的陽光卻穿不透門窗。【Google搜索】昏黃的燭頭奄奄一息的投出無力的光亮,無人走動的空間裡緩緩流動著凝滯而沉重的氣息,那種氣息,與死亡對抗,又與生機難容。

  黑白獸皮堆成的波濤里,持著獸角酒杯的男人美如油畫,又如油畫般不像活人。他的面孔、手指、散開的長髮,在昏暗光線中微微閃爍蠟質光芒,當他抬起眼睛,一雙黑瞳幽深得埋葬了光線。

  「年輕鮮活,生機旺盛。可惜,我不能再奪舍了。」

  男人沉甸甸的視線投注到十米外,那裡跪著一個人,臣服虔誠。

  「主上,按著計劃,三個月後到雲晶天,到時不止這些人。只等陣法催動,主上得逆天氣運即可再獲新生,到時,天道也無法束縛主上。」

  男人哼哼得笑了聲:「我還以為一切到頭了,我的神魂啊,任何一具皮囊都無法容納了。」

  他手一拋,酒杯飛到半空中定住口朝下,裡頭的酒液並未灑出。男人伸了伸手臂,絲滑的袖口滑至肘部,露出生了一片焦黑的手臂來。那焦黑上絲絲黑氣流淌,空氣中隱隱有某種腐爛的氣息散發。

  「本來我都放棄了,飛升無望,長生已久,權勢、地位、財富,我什麼沒有?只是不甘心啊——」男人眼中幽深火焰跳躍。

  「呵呵,我都放棄了,賊天道不容我,我能幹得過天道?」

  「呵,天道竟然亂了。」

  「它自顧不暇。」

  「哈哈哈,老天都不能阻我了。」

  跪地之人立即一番恭喜主上奉承之言。

  男人笑罷,想起一事:「朝華宗的弟子抓了幾個?」

  「現在船上有五個,朝華宗眼皮子底下不好弄。其他地方總共抓了七十個。雲晶天那裡,最後再動手,能再抓十幾個。」

  男人興致說道:「湊足一百個。」

  「是。」

  男人哼了聲:「敢滅我的孤光城,敢奪我的礦脈。我就斷你們年輕一代。」

  手下應是附和,主子喜歡遷怒又記仇,總不能這個時候提醒說孤光城是獸潮所滅吧。而且,朝華宗切實搶了主子的礦脈得了切實的好處。

  說著,男人猶嫌不足,又下命令道:「不拘什麼修為資質好不好了,只要是朝華宗的,全給我抓來。」

  手下又應是。

  男人摩挲著下巴,看似光滑緊緻的皮膚,被手指按過後一時不能恢復,男人摸了幾下心情差下來:「古墳場那裡能一網打盡才最好,可惜嘍——」

  可惜他沒那個本事。

  「古墳場那裡最新消息是什麼?」

  手下道:「正在挖著,不知會是什麼。沒有任何線索。」

  男人眯緊了眼:「沒有任何線索,當年那件事也是沒有任何線索會不會」

  他揮手讓手下退下,陷入沉思。

  過去很久很久,土靈蠻沒有存在感的調頭離開,給扈暖打小報告。

  扈暖再傳達給大家,五人一背冷汗。

  金信:「竟是衝著朝華宗來的!」

  蘭玖:「不是單獨針對咱們,是格外厚愛一把。」

  蕭謳:「孤光城的幕後人?誰呢?原來是仇家。」

  冷偌:「有心算無心。他想殺盡朝華宗弟子,我們要想辦法給外頭送信。」

  扈暖:「他這麼厲害他怎麼不飛升呢?」

  四人齊齊看她,扈暖說:「這麼有本事的人,不去仙界幹嘛呆在咱這種小地方。」

  金信無語:「你沒聽出來嗎?那人說,他不能再奪舍了。他肯定是奪了很多次舍的,神魂經歷的肉身越多越污濁。污濁的神魂肯定抗不過天劫。說不得他一冒頭就有天雷劈他。他自己不是也說天道不饒他的意思?」

  蕭謳:「對,他原本都準備好死了,誰知道天道亂了——天道好端端的為什麼亂?三族都沒出什麼人神共憤的大事影響天道吧?」

  冷偌苦思,自己重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啊?自己重生影響到天道還是天道早在之前就亂了才有自己的重生?

  好複雜,她沒這麼重要吧?

  「現在怎麼辦?給宗里送信啊。」金信著急。

  扈暖說:「有本事把全宗的人都抓來雲晶天再見。」

  四人:「」你可真會想好事。

  愁眉不展。

  其實扈暖有辦法,但她不能說。

  她在心底偷偷和吞金獸說:「牙牙,你能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嗎?宗主師伯跟媽媽在一起呢。」

  吞金獸:「呀,可以呀。」

  扈暖自言自語:「媽媽比我聰明,她肯定能想出解釋的好辦法。」

  解釋她怎麼得來的消息。

  扈輕:你個坑媽的貨!

  他們被擄走的時間長,探得消息的時間晚,喬渝那邊動作快,先和扈輕相遇在古墳場底。

  於是扈輕先得了扈暖等人失蹤的消息,並八成肯定是被人擄走。

  當場她的臉都綠了,一口氣提起瞪著喬渝半天沒緩過來。

  蕭謳怕她憋死,一巴掌拍在她背上,幫她透過這口氣。

  扈輕吐氣吸氣,吸氣再吐氣,強擠了個笑:「孩子早長大了,遇著什麼事都是她自己活該。」

  咱不是那無理取鬧只會遷怒老師的人,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

  扈輕對喬渝扯出一個通情達理的笑,喬渝眼前全是她手撕妖怪的畫面。

  別笑了,比母虎獸笑得還可怕。

  「等把她找回來,我親自把她兩條腿打斷。」扈輕咬牙切齒,「那四個,也都打斷。我絕不心軟。」

  蕭謳:「腿打斷也要先找到人,你——可有法子?」

  扈輕詫異:「我哪有法子。聽你們兩個分析的意思——對方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捉有出息的年輕一代?捉去做什麼?吸嗎?一群小築基有什麼好吸的,至少像你們這樣的元嬰才有吸頭吧?」

  有吸頭的喬渝蕭謳和玉留涯:「」

  玉留涯道:「話不能這樣說。元嬰可不好控制,不如築基控制得好了能吸好多年。」

  唰唰唰——三人瞪視向他,聽聽這是你個師伯該說的話?

  扈輕一陣頭疼:「你們找我有什麼用呢?聯繫其他弟子失蹤的門派沒?大家合起伙來搜一搜啊。去千機閣買消息啊。天下這麼多眼這麼多耳,總能尋到些線索吧。」

  她轉向玉留涯:「魔族還有求著咱的地方嗎?跟他們提條件,讓他們幫忙救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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