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隱忍(二)

  這該死的水心,不愧是送報應的人,輕輕巧巧幾個字讓她坐立難安。記住本站域名

  愁人。來路不明?好幾個都來路不明,扈花花、扈珠珠,還有那枚蛋,哦,還有另一枚不知道是不是玩意兒的蛋。

  啥因果啊?因果啥啊?她幹啥天怒人怨的事了怎麼都堆到她身上?

  絹布看不下去:「你愁什麼,你才是最來歷不明。」

  大有一種以毒攻毒的意思。

  扈輕心裡啊一聲:「你知道了?」

  絹布:「我要知道還會說你來歷不明?」

  扈輕:「所以我是吸來歷不明體質?」

  絹布:「有可能。」

  扈輕沒覺得輕鬆。

  見她失魂落魄的,水心難得的有一丟丟良心不安,對她說:「我隨便亂說的。」

  扈輕板了臉:「就是這樣無心之言才越靠近事情真相。」

  水心一噎:「不是無心,我故意氣你的。」

  扈輕瞄他一眼,呵呵:「我是三歲孩子隨便哄嗎?」

  水心討好的笑笑:「我給你念個經?」

  扈輕突發奇想:「如果我拜佛祖,他能不能替我擋雷?」

  水心表情不變,眼神鄙夷,你真現實。

  扈輕推他一把:「算了,跟著佛祖有沒有前途看你都知道了。」

  水心:「你什麼意思?」

  扈輕說:「你除了這張臉,全身上下就沒塊好皮子。做和尚,太危險。」

  言外之意,佛祖根本罩不住他這個信徒,也便罩不住她這個臨時抱佛腳的。

  水心氣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難,自己闖過劫難才是自己的修行,人人靠佛祖,人人都是虛幻。」

  佛祖是指引,不是你的踏腳石。

  扈輕淡漠:「昂。我靠自己,我信自己。」

  水心:「」

  好生氣的感覺。

  「小僧不跟你辯這些,你沒有佛性。」

  扈輕:「我就是沒有,我一家子老小都沒有那玩意兒。」

  水心看著她,扈輕固執著臉,水心只得道歉:「是我的錯,我不該說扈暖的,我說錯了,她沒佛性,她跟佛一點兒緣分都沒有,聽個經都能睡過去,可見真正的跟佛無緣。」

  扈輕才滿意,心裡那口氣順過來:「對,她頑石一塊,不開竅,你少跟她說有的沒的。」

  也就是關係好,換了別人,她早一劍捅死了。

  心情好轉的扈輕一下親切親密起來:「他舅,跟我說說有沒有什麼轉移因果孽力的好法子呀?」

  水心:「」

  這個女人真的太現實,生氣的時候喊和尚,用得著的時候就喊他舅。

  怪不得佛典里魔的形象多為女子,這是有現實依據的。

  水心:「憑我的經驗,異想天開只會弄巧成拙徒生孽障,你呀,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扈輕:「我可是救過你,佛祖多感謝我。」

  水心:「沒你我也死不了。」

  扈輕哼了聲,不再理會他,拿出鮫紗來剪剪裁裁。

  水心初時看著,後來看出她做的是女子衣裳,又短又飄的那種,乾脆去了船頭背對念經。

  扈輕已經振作起精神,不管以後如何,眼下賺錢是要緊。她很慶幸早早買了宅子,不然連個租金都續不上。

  鮫紗性能上不如鮫綃,但在款式上下下功夫仍能賣出好價錢來。

  她一邊思索著如何利用鮫人的東西最大利潤的換靈石,一邊喊水心:「你最近閒著的話幫我銷貨吧。我多煉些東西你去賣,正好有時間把你的材料準備起來。我打算給你弄些特別的,」聲音一低:「也不知能不能成。」

  水心聽得一清二楚,雙手一撐,以盤坐的姿勢落過來:「成成成,一定能成。你儘管去做,外頭有我。」

  扈輕笑道:「先說好,廢了材料可不能怪我。」

  水心不滿:「你都不去了解同行嗎?」

  「什麼?」

  「越高品階的器師架子越大。請他們煉器,約定俗成失敗了也不能怪他們,器師是不會賠償的。而煉成了,反而要給他們無數好處。一般來講,會準備兩份材料,一份給自己,一份當謝禮。」

  這樣嗎?有些恃寵而驕呢。

  扈輕奇怪問:「如果只成功一份呢?」

  水心:「給足夠的好處嘍。一般器師不會留下的,畢竟能請動他們的人也不是簡單的,耍賴皮的話後果很嚴重。」

  扈輕聽懂了:「所以器師很賺錢呀。丹師也是如此嗎?」

  水心道:「有真本事的都是如此。」

  扈輕握拳:「我一定要成為最有本事的器師。」

  等回到寶平坊,扈輕已經做出很多鮫紗的衣裳來,給水心做了一大桌的犒勞宴,等他吃完,催他上路。

  「一定要賣高價,越高越好。」

  隨後扈輕去了任務堂,付靈石收材料,回家,給扈花花扈珠珠做肉,進煉器室,煉器。

  一個夜晚過去,凌晨時分,扈花花和扈珠珠在前頭睡得呼呼,扈輕將地火關閉,哇的吐出一口黑血來。

  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抽搐。

  絹布嘆道:「你真能忍。這都三天了。我以為你很信任水心。」

  扈輕虛脫,全身無力,心裡說道:「無關信賴,這件事我誰都不會告訴,我很後悔你知道。」

  說完最後一句,殺意從她身上泄露而出。

  絹布沉默了一會兒:「你讓我死我一定會死。」

  扈輕閉著眼睛說:「不是針對你,只是——」

  絹布道:「只是牽扯到扈暖,你就失了理智。」

  扈輕沉默著承認。她是扈暖的第二條命,或者說,她是扈暖的盾,這件事,誰都不可以知道。

  當初扈暖承受的劫雷之力轉來,她帶著扈花花和蛋一起受了,直到現在,扈花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個秘密,只有扈暖和她知道,她也無意告訴任何人。

  至於絹布,扈輕知道瞞不住他。甚至春神訣提升後,扈輕清楚感知到她這點兒修為奈何不了絹布,或許絹布無法傷害她,但她肯定不可能說滅殺他就能滅殺掉。

  只希望,絹布不要背叛她。

  絹布甚是無語:「你為什麼總覺得我會背叛你?我是器,器不可能背叛主人的。」

  扈輕:「我理解不了。」

  絹布不懂,什麼?

  扈輕:「你能說話,有思想,在我看就是智慧的生命,我的成長環境裡,自由不一定智慧,但智慧一定是自由才能萌生。」

  絹布聽不懂,但他的心臟重重一跳。

  咦,他有心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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