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又失業了(四)

  「她、她說,她家說,以後,成了親,我和她,就在鐵鋪里,住了。記住本站域名」鐵生結巴的把一句話說完,深深低下頭。

  扈輕聽懂了,這個傻孩子說的還是好聽的,估計對方說的是自己一個寡婦和個單身漢子整日裡湊一堆,不是清白好人,沒得帶壞他、帶壞他們將來的孩子,是要讓自己這個礙眼的趕緊滾蛋吧。

  也罷,她一個成年人總不能不懂事。再說,這些日子裡鐵生對她算是傾囊相授,連他師傅的筆記都毫無保留的給她看。

  扈輕立即有了決斷,揚起的大大的笑臉:「這當然了,我不是那不懂事的人,我這種身份,本來就該避諱。本來我也想跟你說,我有別的事以後就沒法來了。正好,你要娶媳婦了,怎麼也該隨個禮。千萬別拒絕,這些天你由著我用這裡東西我都該給你報酬。」

  說完拿出十塊下品靈石來:「別嫌棄少。姐在這裡提前祝你新婚快樂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她突突突突一頓說,鐵生完全插不進話,等他找到自己的舌頭,扈輕已經走到街上很遠,懷裡,是十塊下品靈石。

  鐵生覺得悶,心情也沒先前那麼喜氣了。想到之前姑娘羞澀的對他笑,言語裡暗示兩人成親有了孩子好好養孩子的話,重又高興起來。

  他望了眼已經看不到扈輕身影的街道,想,師傅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緣分到了一起走幾步,緣分沒了人也就散了,不要強求。

  他愣愣發神,都是凡人,但他就是覺得扈輕和他不一樣,大概是因為扈輕一個柔弱的女子輕易做到了他當年都沒做到的事?扈輕那樣的人,在凡人里也是要綻放光彩的吧,不像他,一輩子都會困在這間鐵鋪里。

  轉身離去的扈輕遠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般瀟灑,她心頭沉重。只有在打鐵的時候才能吸收靈氣,沒了打鐵鋪,她還去哪裡修煉。搬家到河對岸嗎?還是說,在河對岸找個煉器的鋪子謀個生計?

  心事重重回到家,沒有心情做飯,窩在沙發里發呆。

  扈花花熟練的用肚皮爬到沙發上,拱到她肩頭,抬著狗臉擔心的瞅她。

  扈輕嘆口氣,把他舉起來臉對臉:「媽媽又失業嘍。」

  扈花花聽不懂。

  「意思就是,媽媽沒了進帳養不起你嘍。你說,是把你賣了換錢呢還是把你送烤爐填飽肚子呢?」

  扈花花驚恐:你說的是人話?

  扈輕哈哈哈三聲,笑不起來:「我怎麼這麼倒霉。」

  翻了個身,臉埋在扈花花柔軟的肚皮里,吸。

  扈花花一動不動:這是什麼操作?

  「扈花花,你是不是掉色了?該染髮了。」

  扈花花:不,我不想!

  在她面無表情的揉搓下,扈花花緊閉小嘴避免嗆水極力乖順,希望自己的好表現能讓她心情好些。等到泡完刷完晾乾,一照鏡子,扈花花簡直沒眼看。黃,太黃了,黃得好羞恥。

  沒法出門了。

  扈輕嘆著氣說:「又得找工作,明天你跟我一起,希望別人看在咱孤兒寡母的份上可憐可憐咱。」

  扈花花一抖:我出門?這幅尊榮?會被人道毀滅吧。

  扈輕又躺回沙發上發呆,扈花花不敢提醒她還沒做飯。

  扈輕在思索將來,賺靈石倒不是最難的了,她可以採藥。可修煉是個大問題。如果她是水靈根木靈根之類的,採藥種藥最好。可她是金火靈根,種個花都活不了。而且,她修煉還不能直接吸收靈氣,必須得打鐵。

  打鐵,鐵好來,礦區去揀就是了。工具也好說,她又沒和鐵生撕破臉,跟他買一套應該不難。可火呢?

  普通的火根本不行,因為普通的火煉化不了含靈力的材料,像打鐵鋪那樣的地火——她能不能租一個有這樣地火口的院子?

  如果能租下來,搬家也不是問題。家裡東西都是可移動的,搬過去就是,無非出些力氣,她甚至不用請人。

  就是這租,怕是有些難。整個凡人區,只有打鐵鋪那一處地火口。若再找,只能找河對岸。河對岸的房價——明天去打聽。

  今天也算經歷了大喜大落。喜是作為鐵生的朋友,她真心為鐵生高興。落的是作為鐵生的朋友,他們的友誼也截止到今天了。

  鐵生做法沒錯,她的處理也沒錯,只是對她這樣原生不幸又經歷末世的人來說,對人持續善意很難,而不介懷對方的疏遠、選擇、放棄更難。

  扈輕知道自己心眼小,卻也沒認為這是錯。

  罷了罷了,睡不著了,起。

  看姜管事送給她的靈植大全。準確的說,是動植物大全。因為很多植物和動物相伴而生,動物也可入藥,甚至非生物,這裡頭林林總總都有涉及。

  通常講一樣藥草,除了它本身特性還會介紹到附近伴生的動物或其他植物,或土壤特性,或隱含礦藏。

  扈輕覺得這本書的作者是真正的把每一樣記載都研究透了才能成就這樣偉大的著作。因為這裡頭每一字一句都是同一風格,如果有借鑑或者照搬,絕不是這種行雲流水前後呼應的感覺。

  哇,太厲害了,這人是有多麼的廣聞博記以及...活得夠長。

  她習慣性的翻到封面後去找作者介紹,當然沒有,失笑,還以為這是現代的書呢。

  對了,這本書能不能安靈石?

  翻來翻去書脊也一寸一寸摸過,並沒有找到安裝靈石的地方,看來是不能了。

  時間已經很晚,扈輕打了個哈欠,將書放到一邊,目光一滑,看到扈花花已經蜷縮一團睡得沉沉,抬手摸了摸,柔軟溫暖的觸覺,扈輕的眼神和心也柔和下來。

  所謂缺什麼就想要什麼。小時候孤獨的人長大了更怕孤獨,小時候不孤獨的人長大了反而適應孤獨。她就是那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不得不說,在扈暖不在的日子裡,扈花花很好的填充了她的內心。

  我們都在彼此成全。

  扈輕彎了彎嘴角睡去。

  太陽升起,四季如春的寶平坊熙熙攘攘起來,金色陽光灑在窗上,明亮的光線喚醒懶惰的人兒。

  扈輕扭成麻花抻抻筋,猛的坐起:「又是生龍活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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