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哥,你對這裡的山如此熟悉,可知道這條路的沿途是否有沼澤?」
雲妙音的問題讓大家不明所以。
但晏季卻不禁望向她,有些期待她又給他怎樣的驚喜。
岳淮仔細想了片刻,才很確定地搖頭道:「沒有,這兩座山體很複雜,的確有許多處小型的沼澤,但這條路離沼澤都不算太近。」
雲妙音眼前一亮:「那你剛剛畫出的那十丈範圍中,可否有沼澤?」
這倒是讓岳淮低下頭,指著一處道:「有,在這裡有一片很小的沼澤。」
雲妙音趕緊朝圖上看去,只見那塊沼澤周圍三面都被亂石包圍,明顯是個死路。
「就是這裡了!」雲妙音當即拍手,喜笑顏開道。
岳淮卻是不解:「姑娘如何判斷出來是此處?這裡雖然隱蔽,但很危險,而且,其他也不是沒有隱蔽的地方啊。」
「不是因為隱蔽性。」雲妙音卻搖了搖頭,且隨即站起身,「你們跟我來。」
眾人都很奇怪地跟在她身後,眼見她再次回到那兩具屍體的身邊蹲了下去,都很好奇她要做什麼。
而雲妙音卻從地上撿起一朵藍紫色的小花朵,舉到大家面前,解釋道:「你們看,這是方才柴蒙搜身時,從他的鞋子裡面掉出的,這種花是寶蓋草上所長,而寶蓋草又只生長在沼澤邊緣,如剛剛岳大哥所說,沼澤那邊十分危險,那如果不是為了接頭,又為何跑到那個地方呢?」
眾人恍然大悟。
岳淮和柴蒙的眼中更是透著許多崇拜。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怎會想到,有人竟然可以通過一朵花,得出這麼厲害的分析呢?
果然,王爺看重的人,就是不一般。
只有晏季的唇角上揚,並未感覺到太多意外,畢竟,方才若不是她對繡球花顏色的判斷,他們還鎖定不了如今的製毒點。
但,心裡感受到的驚喜卻並不少。
這個女人,總能讓人感受到何為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來你們都同意我的分析了。」眼見大家沒有反駁,雲妙音開懷一笑,接著,卻是嚴肅起來道,「那我們現在接頭的時間,地點和暗號都有了,相信偽裝成他倆的人也不是問題,那就還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還有什麼問題?」一旁,柴蒙不禁有些詫異,「有這些不是可以將那接頭人捕獲了麼?」
雲妙音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聽晏季已經犀利開口道:「蠢,捕獲他有什麼用,你怎知他不會像這兩個人一樣自殺,導致線索中斷,你還指望再通過分析找到最終地點麼?」
柴蒙一怔,不禁撓了撓頭,他的確是腦子有點直啊,哎,好沮喪。
雲妙音嘴角微抽,晏季這傢伙是真的說話一點都不留情面呢。
其實以她這幾次見面對柴蒙的了解,柴蒙辦事麻利,忠心耿耿,就是有時候腦子的確直直地,不太會回彎,但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可以對晏季唯命是從,更好地執行晏季的命令,又讓那麼難以信任人的晏季可以委以重任吧。
所以,其實他的優點也大著呢。
不過,這就是他倆的相處模式,雲妙音也無心多參與,只是點點頭道:「沒錯,所以我說的最後一個大問題就是,我們需要給他制好的毒,讓他不要懷疑,後面才可以跟蹤他,找到最終的地點。」
這其實正是晏季所想,不過這毒……
他看向雲妙音:「你怎麼打算?」
雲妙音轉頭看了看那石桌:「我方才看了一下,這裡僅在器皿中剩餘少量的毒粉,應該是全部被送走了,但根據這些毒草,我想我也有把握制出同樣的毒來,當然,王爺若是有更好的人選,也可以安排別人。」
晏季的眼中滑過一抹驚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此事少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既然你有把握,本王就將這件事交給你。」
「好,定不辱使命。」雲妙音嘴角朝上勾起,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所以,當即點點頭,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甜如蜜餞,明眸皓齒甚至讓那張刻意被扮丑的臉都奪目了起來。
晏季的眸光都不由閃了閃,也在這昏暗的石洞中微微發亮。
其實岳淮也被這笑容晃了晃神,但他「今朝被蛇咬」的教訓太過於深刻,所以,趕緊低下頭,還特別講義氣地將柴蒙的頭也壓低。
柴蒙詫異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幹嘛額,地上有錢嗎?
不然,為何要瞧地板?
而那邊,雲妙音說完這句話,已經轉身走到石桌前,準備大展身手。
晏季亦是走了過去:「你可需要什麼?本王可以為你準備。」
雲妙音轉頭看向他,接著,嘻嘻一笑道:「我想吃肉。」
晏季的嘴角一抽,這女人還真是時刻不忘記吃啊。
面前是毒,身後是屍體,這女人居然想的是肉……
他現在又開始懷疑這女人到底是如何長大的。
而事實上,雲妙音從小就在爺爺的教導下學習中醫,在實驗室里鼓搗草藥根本就是常事,雖然製毒上沒有很深的造詣,但對於毒草和毒蟲也親自研究過不少,而面前的毒草,其實對她來說,算是輕量級的了。
至於屍體,她一個醫科大學畢業的人,解剖屍體都是必修課程,如今豈會怕那些東西?
不過,此刻看到晏季僵硬的臉,並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這些,只為了讓自己顯得沒那麼貪吃,又補充解釋道:「你方才也聽到了,他們說這毒需要制一個晚上,現在都快中午了,我手法又不熟練,肯定需要先研究一下,那今天晚上我都別想離開了,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熬上一天一宿吧?那我哪來的精力啊?」
晏季哭笑不得,當即道:「好,你專心制你的毒,本王保證給你吃肉。」
雲妙音立即笑得眯了眼,還不忘誇他:「王爺真好。」
晏季嘴角止不住上揚,轉回頭,卻看見正在偷偷望著他們的岳柴二人組。
當即將臉上的笑壓了下去,恢復一如既往地冷傲道:「還不快將這兩人的屍體扔出去?留在這裡等著過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