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先帝當年有遺詔

  「你認識本王?」晏季眸光一凜,朝那邊瞧去。

  只見對面,一個老者站在那裡,驚訝又激動,而那張蒼老的臉,竟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他還想看得真切一點,卻見老者忽然跪倒在地,對著自己磕起頭來。

  「老奴參見季王。」

  這聲音……晏季眉頭緊蹙,忽然眸光一閃:「岳公公?」

  那人身子猛地一顫,當即激動道:「這麼多年了,季王竟還記得老奴,老奴真是……真是死也瞑目了。」

  雲妙音微微一怔,一把拽下臉上的布:「夫君,原來你們認識呀,要不要給我介紹一下?」

  聽到這個稱呼,那跪在地上的岳公公一愣,立即又磕起頭來:「奴才參見季王妃。奴才以前是先皇身邊的總管,不過,多年前就不在皇宮了。」

  「原來是這樣。」雲妙音瞭然地點了點頭。

  一般改朝換代的時候,皇帝底下的心腹太監和宮女,要麼被遣送出宮讓他們安心養老,要麼,會直接為皇帝陪葬。

  到底如此,端看那皇帝性情是否殘暴了。

  不過,她記得晏季說這個宅子是被一個與先帝有故交的和尚買下的。

  如今這公公還有一批高手出現在這裡,怎麼看都不尋常。

  不過,有晏季在,她也沒有多問,只是溫和道:「既然這樣,那就先起來吧,其實是我們擅闖此地,錯在我們,只不過看到你身後這些人有些不尋常,才動了手。我這裡有些藥,讓大家趕緊抹上吧。」

  聽到這話,岳公公不由眼神一亮道:「季王妃果然如傳言般宅心仁厚,有澤世之德。」

  說完,才從地上爬起,雙手接過了藥,分給地上那些被打趴的人。

  雲妙音嘴角微微抽了抽,果然是伺候在皇帝身邊的人,這嘴就是好使。

  然而,聽到這誇讚雲妙音的話本該高興的晏季卻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深深地看了岳公公一眼:「公公多年不見,為何要隱姓埋名,回到京城裡?而且,還選在了這個宅子?」

  岳公公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雲妙音手裡抱著的鐵盒子,忽然眸光一亮:「王爺,難道您也知道了當年宋尚書之事?這盒子莫非是他當年藏的證據?」

  這一次,輪到雲妙音和晏季驚訝了。

  看來宋尚書一案,的確有隱情。

  眼見二人的神情,岳公公趕忙道:「哎呀,都是老奴疏忽了,這夜深露重的,王爺和王妃還是快隨老奴去屋子裡說話吧。」

  二人點點頭,很快來到岳公公居住的屋子裡。

  屋子很寬敞,配置的東西不多,但很乾淨。

  岳公公用袖子擦了擦椅子。

  「王爺王妃請坐吧,老奴去燒點熱水泡點茶。」

  雲妙音將箱子朝桌子上一放,連忙道:「公公別去了,大晚上的我們也不想喝什麼茶。」

  「沒錯。」晏季也應了聲,「你不如去找把斧子,把這箱子上的鎖劈開。」

  「是。」岳公公連忙去柴房拿了一把斧子,將箱子拿到一旁,奮力一劈。

  鎖的質量非常好,但到底已經埋在潮濕的地里多年,岳公公奮力地劈了幾下,終是將其打開。

  只見裡面,一些狀似帳本的東西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

  岳公公趕緊呈上。

  晏季接過來,和雲妙音一起將其打開,很快,眉頭緊蹙了起來。

  岳公公見狀,忍不住詢問:「王爺,可是當今皇上的罪證?」

  晏季抬起了頭,定定地看向他,好一會兒才道:「這裡面有一部分是先帝還在世時,宋大人和當今皇上勾結,貪污國庫銀兩的證據,還有一部分,是當今皇上的開銷,但不全。岳公公,你到底知道多少?」

  岳公公聞言微微一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他看了一眼窗外,走過去將窗戶和門全部關緊,這才開口道:「老奴知道的遠比這些多很多,只不過,老奴不知道宋大人藏了這麼多的證據,不過,這真是天助王爺。」

  「助本王?」晏季眉頭一緊,「此話怎講?」

  「王爺別急,此事說來話長,容老奴為王爺慢慢講。」

  岳公公微微一笑,開始娓娓道來。

  「那還是先帝重病之時,當時的宋大人托人給老奴捎來一封密信,說是與先帝的身體有關,並且讓老奴不要聲張,老奴想了想,便私下去見了宋大人,豈料他告知老奴,先帝並非是病,而是中了毒,並且,他認為是當今皇上所下,因為他查到當今皇上向幽冥島花了重金。」

  雲妙音一愣:「幽冥島?好熟悉的名字。」

  岳公公連忙道:「季王妃果然見多識廣,如今那島上勢力已經沒落,但當時以毒和藥著稱。」

  雲妙音點了點頭:「我其實只是覺得在哪裡聽到過,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你繼續說。」

  岳公公這才繼續道:「可當初那麼多太醫都沒有查出是毒,而且宋大人空口無憑,老奴只能將此事稟報給了先帝。」

  「父皇怎麼說?」晏季眉頭一緊,難得主動催促。

  岳公公嘆了口氣:「先帝久久沒有出聲,後來他才說,他其實早就有此猜測。因為他一直很注意保養身體,還說,一定會等季王成年。」

  晏季的眸光一縮,手下意識地蜷了起來。

  雲妙音見狀,趕忙伸手將他握住。

  晏季的神色微微緩和,沒有看她,但將她的手回握。

  岳公公看在眼裡,微微笑了笑,又繼續道:「但先帝還說,自己的身體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子嗣不多,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也只有當今皇上,所以,他讓老奴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什麼?」雲妙音一愣,「先帝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弒父,卻裝作不知?」

  岳公公嘆了口氣:「這就是身為一國之君的責任,江山社稷比自己更重要。」

  雲妙音心裡一揪,忽然覺得很難受。

  但由此可見,先帝倒是真的稱得上是明君,只是,代價太過於沉重了。

  晏季胸膛起伏,渾身散發著許久未見的冰冷。

  岳公公見狀,趕忙道:「王爺和王妃先不要動怒,先帝當年雖然只能如此,但,他還留下了一份遺詔。」

  他說完,便轉身走到床邊,從床板底下,拿出了一道黃燦燦的詔書,恭敬地遞給了晏季。

  晏季立即將其打開,然而,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卻是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