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你怎麼樣?」雲妙音終於走到阿夏身邊,焦急詢問。
阿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王妃,都是奴婢的錯。此人在你們回京之前便已經離府,奴婢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害你們,都是奴婢不夠謹慎,請王妃責罰。」
雲妙音眸光一聚。
原來,此人就是阿夏曾經幾次同她告假,出去探望的那人。
沒想到,這晏辰尉從這麼早就開始埋線了。
既然這樣,阿夏這麼單純的小姑娘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辨別呢?
連她自己都險些上道,又怎能怪阿夏?
而且,一想到阿夏剛剛為了護她而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發疼,所以,趕忙道:「不怪你,你先起來說話。」
然而,阿夏卻拼命搖頭,不停說著:「奴婢有錯,請王妃責罰。」
雲妙音眉頭一皺:「這是我的命令,難道你要我現在這個樣子,彎腰把你拉起來嗎?」
阿夏一怔。
她知道雲妙音的脾氣,所以,她不敢不聽話,趕忙手忙腳亂地要站起。
只是,連續幾天不吃不喝,加上手腳一直被束縛,讓她此刻渾身都是軟的,就算想起來,也沒什麼力氣。
風如和子煙見狀,趕忙一左一右把她扶了起來。
雲妙音趕緊一把拉過她的胳膊,先幫她把起脈來。
好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道:「體內進了不少寒氣和濕氣,不過不嚴重,等回去,我給你好生調理一番即可。」
「啪嗒。」一滴眼淚落在雲妙音的手上。
雲妙音不由嘆了口氣,就著這個姿勢直接拉著她的手道:「傻丫頭,我說了不怪你,對方處心積慮布局已久,對付你一個小丫頭還不易如反掌?」
阿夏抽了抽鼻子:「那也是怪奴婢,幸好王妃及時發現,避免了大禍,否則,奴婢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雲妙音掏出手帕,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你傻還真傻,你在我身邊多年,我怎麼可能認不出誰是你呢?」
阿夏聽到這話,頓時眼中迸發出奪目的亮光,是開心,是興奮,更是無比的欣慰。
然而,卻聽地上那奸細喘著粗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察覺的?我自認我已經學得惟妙惟肖,也沒有任何地方露馬腳。」
雲妙音聞言,轉過了頭,低頭看向那胸前已經血肉模糊之人,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著問道:「阿夏,如果你看到王爺出入妓院,有養妓女之嫌,你會怎麼做?」
阿夏一愣,但立即說道:「我會去確認清楚,王爺是不是背叛了王妃,如果是,我就帶王妃離開王府。」
這話一出,晏季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這麼一個小丫頭,竟然能說出這種近乎狂傲的話來,倒是讓他高看一眼。
雲妙音欣慰地笑了起來:「沒錯,你會先確認清楚,再來告訴我,可她,卻是直接告訴了我不確定的事,雖然也加以勸慰,但是。配上她之前特意為我準備的丈夫在妻子孕期出去尋歡的話本,我想不多想也難。」
這話一出,晏季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
這人,原來真的讓他的夫人多想了,該死!
那人接受到晏季的殺氣,也不由得一哆嗦。
不過,或許是從她被抓到的那一剎那,她便知道自己再無活路。
所以,此刻的她倒是坦然了許多。
但臨死之前,她還是想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兒。
所以,忍不住繼續問道:「難道,僅僅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你就斷定了我是假的?」
「當然不是。」雲妙音涼涼一笑,「阿夏比你細心得多,對我也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和你流於表面的假意關心是完全不同的。我現在在孕期,若是她買話本給我,一定會先把內容過目,確定不會有讓我不開心的才會給我,又怎麼會給我一本如此敏感的呢?」
那奸細一愣,她知道阿夏對雲妙音特別上心,所以,她已經想盡一切辦法,甚至用自己對真正關心的人那樣去對雲妙音了。
可沒想到,竟然還是不夠。
更沒想到的是,雲妙音這麼可怕,竟然僅憑這麼細小的地方,就能拆穿他們精心布了這麼久的局。
難怪,主子對這個女人如此放不下。
仿佛是猜到了她所想,雲妙音乾脆再插一刀:「你自以為你做得很好,但其實你露的馬腳太多了。」
奸細一愣:「還有哪裡?」
雲妙音勾唇一笑:「還有我暈倒那天,我故意沒有帶風如和子煙,而你也沒有提起,可阿夏最擔心我的安全,所以,即使有再多的暗衛在,她也會叫上她們陪著我,畢竟,她們是近身保護。」
奸細又是一愣。
那日她心裡想著計劃,生怕別人在旁邊會壞事,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雲妙音不提,正好如她所願,她怎麼可能會去提?
可沒想到,原來這個女人從那裡就開始給自己下套了嗎?
本以為是她們請雲妙音入瓮,卻不想雲妙音才是那個將計就計,甚至反將一軍的人。
她一直認為主子城府極深,謀略無雙,時至今日,她才知道,是她見識短了。
甚至,她都開始懷疑,主子這樣和她斗,會勝利嗎?
一想到自己方才把消息告訴主子之後,主子那自信自得的神情,她便一陣說不出的恐慌。
她甚至想不到,這個女人後面會怎麼對付晏辰尉。
雲妙音聰明絕頂,晏季又是一身孤勇。
這樣的兩個人結合,誰還能是對手?
想到這裡,她竟是釋然了。
畢竟,難得對手讓她輸得心服口服。
而雲妙音仿佛還沒玩夠,還繼續挑釁地看著她道:「其實我還沒說完呢,你要繼續聽嗎?」
奸細自嘲一笑:「聽吧,死之前,見見世面也好。」
言語中,竟是對敵人莫名的敬畏。
話音一落,卻聽晏季忽然道:「搬個椅子過來。」
門口暗衛一聽,趕緊把那看門人屋裡的椅子搬了過來。
雖然很簡陋,但好在還乾淨。
然後,他們就見晏季一屁股坐了上去,而後把雲妙音抱在了他腿上。
「夫人,慢慢講。」
除雲妙音以外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