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雲妙音只是每日安排人去為羅昕送上熬好的藥,並沒有喚她前來把脈。
而羅昕也真的如她當時留下時所說,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客房,連院子都沒有出過。
天邊,一隻矯健的鳥兒朝著雲妙音和晏季的院子飛近,最終落在了雲妙音的身邊。
雲妙音從其腿上解下了綁好的東西,而後進了屋,許久後,才開口道:「阿夏,你去將羅姑娘請過來吧。」
阿夏聞言,腳部卻未挪半分,眉頭也皺了起來:「小姐,她不來找您,您何必主動喚她過來,她畢竟是皇后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惡意,若是當日奴婢在小姐身邊,一定會阻攔小姐留下她的。」
阿夏對自己一向保護過度,尤其是這一次他們從外面回來後,更是恨不得日夜看守著她,對此,雲妙音這幾日是深有體會。
那日,她恰好有事告假出了王府,據說是探望一個已經離開王府的丫鬟,所以才錯過了羅昕來王府的事。
而這個錯過直接讓阿夏懊悔了好幾天。
然而,雲妙音卻笑了笑道:「是好意還是惡意總要試試才知道,放心,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有個禍害留在我的孩子身邊。」
聽到這話,阿夏倒是微微放下了點心。
畢竟小姐既然時刻惦記著她的孩子,那就應該還是很警惕的。
罷了罷了,還是應該相信小姐,所以,她終是嘆了口氣走了出去,當然,在將羅昕請過來的同時,順帶也把風如叫了過來,畢竟,她自己沒有武功。
很快,羅昕便出現在了雲妙音的院中,一看到雲妙音,便一如既往的乖巧行禮道:「參見王妃娘娘。」
雲妙音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免禮吧,這幾日吃了我的藥感覺如何?」
羅昕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實不相瞞,王妃娘娘,我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好像就是夜晚入睡更快了一些。」
雲妙音點了點頭:「那些藥本就是調理你氣血的,過來讓我再為你號個脈吧。」
「是。」羅昕聞言快步走過去,將手伸給了雲妙音。
脈象還是很雜亂,全身呈現的依然是矛盾的狀態,但是對比於前幾天仿佛又好了一些。
雲妙音將手收了回來,坦誠道:「我的藥似乎是有些效果,但我仍不能確定,可能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沒關係的。」羅昕聞言立即道,「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在這裡還能安心的看一看醫書,也挺好的。」
雲妙音的眸光閃了閃:「看來羅姑娘是真的很喜歡醫術,正巧,我等下要去看看我前些日子曬的那些藥草如何了,羅姑娘要一起來嗎?」
這話一出,羅昕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王妃娘娘一定有很多珍貴的藥材,正好可以讓我見識一下。」
雲妙音嘴角一勾:「珍貴的藥材倒是沒什麼,大部分都是我以前自己種的。」
「是嗎?那我更要看一下了,我們走吧。」羅昕說著,便下意識想去挽住雲妙音的胳膊。
然而,風如和阿夏均快她一步,一左一右地扶住了雲妙音。
羅昕見狀,只是微微笑了笑,便退後了幾步,乖巧道:「王妃娘娘,請。」
雲妙音點了點頭,朝著後院走去,羅昕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大眼睛咕嚕嚕的顯得單純又可愛。
只不過,這一副模樣看在季王府的下人們眼中,卻是標準的狐媚樣。
畢竟,他們的審美都是以他家王妃為標準的。
標準就是,凡是不同於雲妙音的人都是狐狸精,凡是與雲妙音相似的人都是東施效顰,真的是……有原則極了。
不遠處,遙遙的望著這一切的晏季勾了勾唇角,對身邊的陳管家道:「從下個月開始,給所有人長月銀。」
因為忠誠於他夫人的人都該賞。
而一旁,陳管家卻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這王爺到底在搞什麼,竟然讓王妃單獨和皇后的人待在一起,他都快急瘋了好嗎!
誰有心思想月銀的事,反正他又不娶媳婦兒,攢那麼多錢有什麼用,真是!
不過,比起陳管家的焦慮,雲妙音那邊卻顯得氣定神閒許多,很快便帶著羅昕走到了她專門盛放藥材的院子裡。
院中,曬著不少的藥材,一走進便覺各式各樣的藥香味撲鼻而來。
羅昕頓時一聲驚嘆。
「哇,王妃娘娘,這些都是您親自種的?」
「算是吧。」雲妙音笑了笑,「是我指揮著大家種的。」
「哦。」羅昕點了點頭,卻是忽然疑惑道,「可是我聽人說,王妃娘娘和王爺成親後,便離開了京城呀,那這些藥材想必是你回來才種的吧?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長成嗎?而且現在是冬天呀,藥材也可以生長嗎?」
雲妙音的目光閃了閃,忽然抬眸微笑道:「羅姑娘果然聰慧,其實這些藥材是我在嫁給王爺之前種的。」
羅昕的臉在剎那間僵了一瞬,不過,很快便轉為疑惑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是,您在出嫁前就已經來過季王府了?」
「沒錯。」雲妙音臉上露出一絲甜蜜,「我和季王是先定的情,而後才成的親,所以,其實在成親之前,我便來過季王府很多次了,這藥也是那會種的。」
「是嗎,真好。」羅昕扯了扯嘴角,接著,立即轉頭看起了藥材,沒有再多說。
遠處,暗衛嘴角抽了抽,這信口胡謅的王妃,和王爺還真是般配。
不過,他怎麼覺得那羅昕的表情在聽到王妃說的話之後很奇怪呢?
該不會……
想到此,他忍不住轉頭看向同樣盯著那邊的晏季,並且,還帶著同情之色。
晏季也一個頭兩個大,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更希望……雲妙音沒有注意到。
只是,雲妙音又是多麼機靈的人,尤其是,女人在面對別的女人時,有著超乎想像的直覺。
所以,她根本是一點都沒有漏掉羅昕這個極不自然的舉動。
畢竟,今天的一切,包括剛剛的話,可都是她精心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