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間,卻見一個男子手裡抱著一大堆東西,興高采烈地跑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愣。
「這是怎麼回事?」
那群大漢中,有個壯實的青年立即開了口:「你該問問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我們正在好好的拍喜,他衝出來就將我們打斷不說,還將我們打倒在地。」
「什麼?」那男子一聽,立即大怒道,「你們這是要讓我斷子絕孫,我和你們拼了!」
他說著,竟是一把扔掉手裡的東西,直接朝他們撲過來。
而晏季怎會這樣坐以待斃地等著他近雲妙音的身?
當即腳一抬,連他也踢了出去。
那先前被打的女子見狀,跑到男人的旁邊,一臉關切道:「夫君,你沒事吧?」
世到如今,雲妙音越發覺得怪異了,忍不住開口詢問:「你管他叫夫君?也就是說,這些人打你,是你夫君同意的?」
「當然同意。」女子立即帶著怨念開口,聲音如泣如訴,「我不知道姑娘從哪兒來,但是姑娘所作所為,會讓我生不出孩子,那我活著還有什麼用?」
雲妙音眉頭一擰:「我們不過是阻攔你被打,和你生不出孩子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嫁入夫家兩年,一直沒有身孕,親戚們便為我拍喜,除掉我身體裡的邪祟,你們現在這樣打斷,我怎麼生孩子?」女子越說越傷心,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對著周圍的大漢們大喊道,「你們快來打我,繼續打我呀!」
然而,那群大漢剛剛被晏季打倒在地,如今又看到他一腳便踢翻那個男子,對他都心有餘悸,根本不敢上前。
雲妙音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根本就是可怕的封建迷信在作祟!
而且,這封建迷信竟然採用暴力的方式,將一個好好的女人打成這個樣子。
最可悲的是這個女人還深信不疑,只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不會生育就沒有用的工具。
面對這種情況,她內心不由湧起一陣無力。
女人,只有自己的思想解放,人生才會跟著解放。
可現在……
嘆了一口氣,同樣身為女人,還是一個身懷有孕的女人,她理解一個女人想要做母親的心情。
所以,即使這個女人被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所左右,她還是試圖開口道:「如果遲遲不能懷孕,很大可能是因為身體問題,正好我是大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診治一下。」
這話一出,那個女人的眼中,果然露出一絲帶著希翼的光芒。
然而,她身旁的男人們卻道:「大夫?哼,你們連拍喜都不知道,誰知道是哪裡來的江湖騙子,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讓我家斷子絕孫,立即給我賠錢,否則我們官府見!」
晏季聞言,眉頭都沒抬一下。
而雲妙音則看向了那個女子:「這位小娘子,你的意見呢?」
那女子一愣,轉頭看向了她的夫婿。
只見那男人當即對她怒目起來:「怎麼?你還想讓她治?你要是信他們,到時候還是沒孩子的話,我立即休了你!」
聽到這話,那女子立即猛烈搖頭:「不治,我不治,我們回去吧,你們可以再挑個好日子,重新給我拍喜!」
那男子聞言,臉上立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仿佛自己依然是那可以掌握女人生殺大權之人,那樣勝券在握,那樣不可一世。
他冷冷一笑,繼續道:「回去?那也得讓他們先賠錢再說。」
晏季朝著他們淡淡一掃,眼神輕蔑而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而雲妙音則眉頭一挑:「賠錢?賠的哪門子錢?」
「你們害我們拍喜不成,還把我們這麼多人打傷,這醫藥費都不知道多少錢了,難道不該賠錢?」那男子其實心裡知道自己有些惹不起,但他貪婪的本性讓他還是硬著頭皮質問了出來。
雲妙音嘲諷一笑:「方才我夫君出手的時候很有分寸,只是將大家踢開而已,沒有一個人受外傷,所以,根本沒什麼醫藥費可談。至於拍喜,在我眼裡,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施暴。我們只是見義勇為,即使你報官又如何?若是我記得沒錯,當朝沒有哪一條律法是保護施暴者的,而是全部要嚴懲。」
那些人聞言不由一愣。
一直以來,這就是他們這邊的風俗。
官府也從來沒有管過。
但是官府不管,不代表律法上是行得通的,被雲妙音這麼一說,他們心裡也沒底了。
當然最主要是這兩個人一看來頭就不小。
所以,思量了一番,那男子終是咬了咬牙道:「罷了,今天算我們倒霉!我們走!」
說完,便要拽著那位小娘子離開。
而雲妙音卻再次喊道:「等等。」
那個男人腳步一停,再次不滿的朝雲妙音看來:「我們已經不和你們計較了,你們還要做什麼?」
雲妙音神色冰冷:「我只是提醒你們,別整天拿風俗說事,把人打壞了,就更生不了孩子了。」
那男人一愣,也不由轉頭看向旁邊的女人。
只見她從頭到腳到處是傷,一剎那,眸子也不由縮了縮。
但還是故作硬氣道:「我的女人,我自然知道分寸。」
說完,一行人便揚長而去。
身後,雲妙音重重地嘆了口氣。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
在這方面,她也無能為力。
更何況,還摻雜了所謂的風俗習慣,那更不是她僅憑一己之力便可以力挽狂瀾的。
所以,她沒有執拗地繼續勸下去,而是放他們離開。
可是,這心裡卻像堵了什麼一樣,非常不開心。
甚至一直回到客棧,也是悶悶不樂。
客棧內,那老闆見狀,不由上前關切道:「客官這是怎麼了?身子有孕,可不能不開心啊,要知道,我們本地大部分女人,想要個孩子都比登天還難啊!」
雲妙音本來還在鬱悶,聽到這話不由一愣:「你說什麼?本地的女人都有這問題?」
「可不是嘛,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了,女娃子們個個都懷不上,大夫們看不出什麼,求仙拜佛除鬼祟也不見效,可真是愁死了。」老闆狠狠嘆氣。
雲妙音的神情卻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