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很快將藥服下,之後,他便自信地將手伸向夥計:「扶我起來。」
夥計連忙拉住他的手臂,欲要將他扶起。
然而,他卻覺雙腿仍是癱軟,完全使不上力。
「怎麼會這樣?」他驚奇地看著自己無法控制的身子,滿臉震驚。
雲妙音這才眉頭一挑:「起不來了?你們的靈藥不是號稱解百毒,治百病麼?為何如今不行了?」
「這……」掌柜看著自己的手,一時也回答不上來。
而一旁夥計則是道:「掌柜的,你說不定是最近不小心吃到過其他藥材才會如此。」
「沒錯,一定是這樣!」掌柜頗為認可地點點頭,「不可能靈藥無效。」
「你們是不是傻啊!」青鳥在一旁再次看不下去,「每次無效都說吃過別的藥,那你倒是說說,你吃了什麼藥?」
掌柜眉頭緊蹙,但目光卻堅定:「我不記得那麼多,但誰知道吃進去的東西有沒有混進去別的藥,你們別妄想詆毀靈藥了。」
「你……」青鳥氣急,還想說什麼,卻聽一旁官兵不耐煩地開了口。
「行了,你們指控的這種事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本官沒時間陪你們在這裡耗,走!」
這一次,雲妙音沒有再阻攔。
因為真的要搞清楚此事,並非藉助一兩個巡邏的官兵就能辦到。
她留幾人在此,無非是想給那掌柜施加點無聲的壓力,好將那掌柜從精神上擊垮,承認靈藥不靈的事實。
然而,卻沒想到,這掌柜竟是如此冥頑不靈。
而且,他在服下靈藥之後,氣息的確是變得平穩了一些。
看來這藥,還是有一些玄機在的。
正想著,卻聽一直在平板車上沒有吭聲的老婦人忽然開了口。
「靈藥治不治病是其次,你們作為賣藥之人,對前來買藥的病人不聞不問,直接為了擺脫責任說病人訛詐,我看,這靈藥還真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雲妙音一愣,眼眸不禁微微一亮。
方才這老婦教育兒子的那番話,就讓她覺得老婦的三觀其實還是挺正的,如今再聽到這番話,更覺得,老婦其實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可越是這樣,越說明如今普通老百姓被洗腦得有多嚴重。
那這件事並非那麼容易解決,可能還需要從長計議。
可是這樣的話,勢必會耽誤為晏季找解藥的時間,哎。
「剛剛的確是我草率了一些,但是,最近來找麻煩的太多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掌柜自知理虧,氣勢不禁弱了許多。
而還沒等他說完,老婦便懟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就這樣草菅人命,你的藥不買也罷。」
「不買就不買,反正也不差你這一個!」掌柜聞言也是眉頭一擰,接著看向自己的小夥計,「快,找個人把我抬回去!」
真是用最硬氣的語氣說著最沒出息的話。
雲妙音隨即對著青鳥使了個眼色。
青鳥點點頭,立即上前將手一揚。
頃刻間,那掌柜便覺得自己恢復了力氣,當即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青鳥:「你還說剛剛不是你給我下的毒?」
「我沒有還說啊,我就說了那麼一次。」青鳥眨眨眼,將無賴發揮到極致。
不遠處,晏季意味深長地對著柴蒙一笑。
一個夠無恥,一個臉皮薄,不錯。
柴蒙頓時一個激靈!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好瘮人。
那掌柜氣得險些背過氣去,指著她就吼:「我要報官!我要讓你進大牢!」
「好啊。」青鳥又掏出一包東西,「你說……咱們要不要讓你的靈藥再來試試靈不靈?」
那掌柜一見藥,立即撒腿就跑,還將鋪子的門都關了起來,真是要多慫有多慫!
「切,膽小鬼!」青鳥將包打開,拿出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剩下的遞給了雲妙音。
雲妙音也接了過來,然而剛想吃,就聽老婦人開了口:「剛剛之事,多謝姑娘。」
雲妙音一愣:「你知道方才是我救了你?」
「剛醒來的時候不知道,但目睹了這麼多事,仔細回想,你為我扎針的時候,我感覺到呼吸暢通,心跳也平穩了許多,應該就是你的功勞。」老婦人微垂著頭,神情有些慚愧。
雲妙音嘴角頓時高高揚起,方才她其實並沒有想過能成功說服老婦人,只單純的想救她的性命。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種感覺倒是不錯。
「大娘,您能想通就好,您這病需要馬上對症下藥,如果您信得過我,我可以為您開一個藥方,您隨便去哪個藥鋪抓藥都可以,但是,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然而,老婦人苦笑的搖了搖頭:「還買什麼藥,我已經把全部家當都買了這個靈藥,我真的該死啊!」
「娘!我沒有買那麼多。」一旁,壯漢連忙將布包里的碎銀拿了出來,「娘,您看,大部分都在這,多虧了和他們一起的那位大哥提醒了我。」
老婦人的眼裡終於出現了光亮,當即想要下車對著他們感謝。
雲妙音趕緊將她攔住:「大娘,你也說過遇到壞人要拔刀相助,不能讓壞人得逞,我們也只是在做應該做的事而已。」
「好姑娘!」老婦人抬頭看著她,臉上湧起許多愧疚,還有遺憾,「哎,就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麼?」雲妙音眨眨眼,有些不解。
「可惜你有了夫君,不然,我們大壯……」
老婦人的話音還沒落,忽然眼前一個人影一晃,那揚起的風讓大家都不禁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時,就見晏季站在雲妙音的身邊,還用手牽著她。
雲妙音哭笑不得,簡直想找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
人家都說了知道她有相公,有必要還特意出來宣告主權嗎?
這個傢伙真的是……
老婦人也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為了緩解尷尬,趕緊看向青鳥道:「這位姑娘也不錯,不知可否有婚配啊?」
這一次,還在不遠處的柴蒙頓時傻了眼。
可他現在假扮的是哥哥,到底是過去還是不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