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那毒舌下的溫柔

  雲妙音此時外衣已脫,上身僅著一件肚兜。

  她被這措手不及的見面嚇得呆愣了三秒後,趕緊胡亂抓緊旁邊的衣服,一把擋住自己的胸口,然後,轉過身去。

  晏季也是斷然沒想到會是這情景,方才腦海中想像的滿身是血的畫面,猛然變成了這樣,讓他忍不住瞪大眼睛仔細確認,想辨別是否是真實的。

  卻只見那白皙光潔的後背在自己面前,只有脖間和腰間的紅色細帶是唯一遮擋物,卻讓人更加容易聯想。

  見他腳步還未移動,雲妙音背對著他,忍不住怒道:「季王,你不知道迴避一下嗎!」

  晏季這才回過神,輕咳了一聲,走出房門。

  聽到屋內沒了動靜,雲妙音這才悄悄回頭,看見空空如也的屋子,才長出一口氣,趕緊將乾淨的衣服套上。

  這才對著外面,沒有好氣道:「季王殿下,你可以進來了。」

  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晏季心頭好笑。

  他是為何方才以為這女人快要死了的?

  當即轉身走進,挑眉道:「本王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王府內,也要得到別人的允許才進來。」

  雲妙音嘴巴一撅,哼,明明是他險些把她看光,她還沒有追究責任,他居然還倒打一耙?

  當即轉了轉眼珠,故意道:「原來是這樣。」

  晏季眉頭一鎖:「原來是怎樣?」

  雲妙音翻了個白眼:「原來季王殿下經常在自己府內,隨便走進女人的房間看人家換衣服唄。」

  晏季雙眼一眯:「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看別人換衣服了?」

  「那……是看人家沐浴?」雲妙音故意轉了轉眼珠,展開想像。

  晏季:……

  「要不然,季王殿下何來的不需要經過別人允許,可以隨便進屋呢?」雲妙音半昂著下巴,滿臉都寫了「哼!哼!哼!」

  那樣子看起來既可氣又好笑,讓晏季忍不住走過去捏扁她的臉:「本王可以隨便進,不代表本王想看。雲妙音,你以為本王看不出你在胡攪蠻纏?」

  「餵。」小臉被捏得變了形,眼前的人又打不過,雲妙音忍不住瞪大雙眼怒道,「你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晏季挑挑眉:「反正在你眼中,本王也不是君子,不是嗎?」

  哼,只會脅迫別人的臭男人,雲妙音在心裡罵著,嘴上卻很沒出息地求饒道:「哪有,在我心裡,季王殿下最君子了,真的,簡直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聽著她胡亂篡改的詞,晏季嘴角一抽,瞬間有種將她的臉揉搓一遍的衝動。

  而雲妙音也在心裡唾棄自己,這經常腦袋短路的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

  看著眼前人變得更危險的目光,雲妙音靈機一動,故意假裝生氣道:「季王,我大老遠跑到你這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晏季果然一愣。

  「既然季王如此不待見我,那我見了那姑娘就走。」雲妙音見時機差不多,乾脆抬起手,故意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朝下一拉,便要往外走。

  然而,晏季的手是被他拽下來了,可自己的手卻是被他一把拉住。

  並且,帶著一股強勢地,不允許她離開的意味。

  心,不知為何漏了一拍。

  抬頭看他,卻見他臉色陰沉地看著自己的手腕。

  「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雲妙音一怔,她到來的時間短,只顧著先把衣衫換了,還沒來得及叫下人拿來東西,重新包紮傷口。

  大概是想到之前他所說的不許她的傷口再裂,所以,這次明明不是她的錯,但看著他的目光,竟是莫名有些心虛起來。

  「是裂開了一點,沒什麼大事。」

  不過,晏季倒是並未就此多說,而是沉聲問道:「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他的氣勢霸氣而沉穩,讓雲妙音下意識乖乖回答:「沒有傷口,只是大概有些地方磕青了而已。」

  晏季一言不發將她的手放下,接著,走到床頭的柜子里,將裡面的藥箱拿出。

  之後,又拽過她的手,用剪刀輕輕將纏在她手腕上已經擰成一團的棉布剪開。

  雲妙音不禁一怔:「怎麼這裡有藥箱啊?這裡平日不是沒有人住嗎?」

  晏季並沒看她,目光全部投在傷口上。

  聞言,只是冷冷一哼:「是沒人住,但誰知道你這麼笨的人,會不會快要死的時候再被本王救回來?就像現在,這不就用上了嗎?」

  又被他罵自己笨,雲妙音忍不住撅起小嘴,但不知道為何,心裡卻是暖暖的,還有一絲自己也不懂的甜意。

  這傢伙嘴巴這麼毒,但只為了有朝一日她危險時能立即救她,便在這裡放了個醫藥箱?

  她都不知道,這傢伙這麼細心呢!

  作為合作夥伴,他的表現,實在是很合格!

  「嘶……」正胡思亂想著,卻覺手腕傳來一陣痛,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晏季手上的動作一頓,看著那傷口上最後一層粘著的棉布,竟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雲妙音深呼一口氣,她是大夫,自是知道這布是必須要揭開,才可以換藥重新包紮的。

  所以,當即笑笑道:「沒事,揭吧,快些就是了。」

  晏季抬眸,掃了一眼她故作輕鬆的臉,卻是伸手,將她另外一隻手放到自己胳膊上,復又低頭,一隻手按住自己的手腕,一隻手捏住棉布一端。

  「疼了就抓緊我。」

  話音一落,他手底下飛快一撕。

  「啊!」雲妙音手下意識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晏季手臂絲毫未動,就這樣任由她掐著,手底下卻是飛快地灑上止血的藥和少量的麻沸散,重新為她包紮起來。

  麻沸散很快起了作用,傷口的疼痛漸漸消失,雲妙音這才將手鬆開,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晏季並未多言,只是將那棉布重新系好。

  看著再次包紮好的手腕,雲妙音不禁失笑,明明她才是大夫,卻幾次三番讓他幫自己,想到此,不禁低聲道:「謝謝你啊,季王。」

  晏季挑挑眉:「本王是見你一隻手不方便,你又那麼笨,到時候包紮成了棒槌,別人還以為本王虐待你。」

  雲妙音撇撇嘴,卻對他的話開始免疫。

  有的人做了一分,可以說成十分,有的人做了十分,偏偏一分也不說。

  不過,卻莫名讓人踏實。

  「拿這個塗抹身上的淤青部位,夠不到的地方叫個丫鬟進來。」晏季將一個藥瓶放到桌上,轉身便要出去。

  雲妙音卻開口叫道:「季王,等等。」

  晏季腳步一停,回身調笑:「怎麼?連身上都想讓本王塗麼,那本王,願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