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一堆侍衛提刀追過來。
柴蒙也跪於面前:「屬下沒有將人攔住,請王爺責罰。」
晏季的眸色深了深,卻只是擺了擺手,將人遣散。
廳內,慕容沖一臉怒氣:「這是怎麼回事?銀翹,你是怎麼保護公主的?」
銀翹立即跪在地上:「太子恕罪,剛剛三殿下要殺了公主,奴婢也想攔,可奴婢並不是他的對手。」
雲妙音的面色一變,忽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苒莫名其妙中毒,慕容沖恰好這個時機到來,這一切,若說他們不是商量好的,恐怕都沒人信。
果然,一聽到此話,慕容沖便直接轉頭,朝著晏季看來。
「季王,我國公主前來你的府邸問候,可你國三皇子卻想殺了她?這是何等道理?若是你們沒有議和打算,我這就去找北辰皇辭行便是!」
晏季抬眼,淡淡道:「這毒並非晏辰容所下。」
「是嗎?」慕容沖冷冷一笑,「所以方才,晏辰容沒有妄圖殺了慕容苒?」
晏季眸光一深,沒有開口。
雲妙音卻看懂了,這慕容沖怕是早就知道慕容苒和晏辰容的舊事,所以才安排了這麼一出。
為的想來就是激怒晏辰容,好抓到他的把柄吧?
這種罪名,要是鬧到皇上那裡去,涉及到兩國和平,誰都保不下。
只是,他費盡心機對付晏辰容做什麼,是想趁機要挾晏季,還是打掉晏季的左膀右臂呢?
不管是什麼,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晏辰容出事。
所以,雲妙音開口道:「太子殿下,此事還存在很多疑慮,三皇子方才只是因為一些舊事一時衝動,並非對貴國有什麼不滿。至於公主,我有把握可以治好她,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將此事鬧大,否則,的確不利於兩國和平。」
慕容沖不由朝她看來:「雲妙音,你這到底是討好我,還是威脅我?」
「都不是。」雲妙音抬頭看向他,「太子殿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日前我在皇宮也未曾將事情做絕,讓太子殿下出醜,如今太子殿下可否也給我個薄面呢?」
慕容沖微微一怔:「好一個『日後好相見』!好,既然如此,我就將公主交給你,若是你能醫得好,那此事便作罷,若是醫不好,那三皇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多謝。」雲妙音面無表情,隨即對著周圍喊道,「來人,快將公主扶回房。」
說完,便跟著下人們一同離開,連看都沒有再看慕容沖一眼。
慕容沖卻嘴角一揚:「性子真烈。」
「來人,送太子出去。」晏季眸光一寒,只留給他一個冷傲的背影。
慕容沖的雙眼一眯,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轉身離開,朝著鳳鳴樓而去。
鳳鳴樓,屏風後,一個人影手持茶盞,輕聲開口。
「做得不錯,不過,晏季和晏辰容可不是那麼好分割的。」
慕容沖冷冷一笑:「那也要看什麼事,兩個男人中橫插一個女人,想要再親密無間,怕是不可能了。」
「那就拭目以待。」屏風後,那人不再多問,只是將茶盞放到嘴邊。
慕容沖嘴角邪魅揚起。
季王府,雲妙音為慕容苒施了一遍針,又服了些藥,才見她慢慢睜開了眼。
看著床邊坐著的人,她有一瞬間的迷茫:「我怎麼了?」
雲妙音眸光微閃,看來,這慕容苒對此計劃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眼珠一轉,淡淡道:「你中毒了。」
「中毒?」慕容苒面色一變,「我怎麼會中毒?」
銀翹在一旁,沒有作聲。
雲妙音則乾脆問道:「公主,我不妨開門見山地和你說,想必你也知道,我對季王的情意,我想知道,你喜歡的人真的是季王嗎?」
慕容苒一愣,眼神快速掃了一眼立在不遠處的銀翹,接著點點頭:「是。」
雲妙音將她的眼神看在眼裡,卻未戳穿,而是繼續問道:「那你和三皇子相處的時間裡,也一點沒有對他心生愛意,只是在利用他?」
聽到這裡,慕容苒的情緒明顯有了些許變化,但還是道:「是。」
「哎。」雲妙音忽然嘆了口氣,「可是,就算如此,三皇子也是受害者,縱然他此前有些激動對你出手,你也不應故意服毒,讓他背上一個殺你未遂的罪名吧?」
「你說什麼?」慕容苒的面色猛地一變,竟是忽然從床上坐起,急切地拉住雲妙音的手道,「你說晏辰容因我獲罪了?不,我從未想要害他,他在哪?被抓了嗎?」
「咳。」忽然,身旁的銀翹狀若隨意地咳了一聲。
慕容苒的神情頓時一僵,趕忙收回拉著雲妙音的手,然後解釋道:「我是說,這件事可能有誤會,我剛剛並沒有自己服毒來嫁禍他,至於他,若是想殺我,剛剛直接動手就是了,何必還要再下毒這麼麻煩。」
雲妙音微微一愣,這位公主倒是個挺聰明的主。
三言兩語,就將晏辰容的嫌疑洗清。
而看著她緊緊握起的雙手和明顯充滿擔憂的臉,再結合她那一瞬間的激動,雲妙音終於確定了心底某個猜測。
所以,她微微一笑道:「那看來,這件事的確是有些誤會。沒關係,既然公主已經澄清,我會幫忙轉達,相信三皇子不會有事的。」
慕容苒不禁鬆了一口氣:「若是需要我出面,我也可以……」
「暫時不用,公主好生休息便是。」雲妙音搖了搖頭。
慕容苒這才徹底將心放到肚子裡。
「多謝雲姑娘再次相救,九漓改日再來登門道謝,如今,便不再打擾了。」
然而,雲妙音卻一把將她要下床的動作攔住。
「公主,你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解,如今你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四處奔波,你還是先住下來吧,我慢慢幫你解毒。」
慕容苒一怔:「你是說讓我住在季王府?」
雲妙音點了點頭:「沒錯,你安心休息就是。我要出門一趟,府里的藥材不足。」
說完,便起身離開。
慕容苒愣愣地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又躺了回去。
而出了門的雲妙音,卻並沒有去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