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這是我最後一次為您施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您馬上就可以說話了。」水太傅的房間內,雲妙音手中拿著銀針,溫和的對著太傅說道。
水太傅點點頭,示意她行動。
然而,她的行針剛進行到一半,卻聽屋外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雲妙音一驚,頓時焦急起來。
晏季眉頭一擰,對著雲妙音安撫道:「你繼續,我去看看。」
說完,便迅速閃身,直接推門而出。
只見屋外,許多穿著官服的侍衛們手持大刀,站在院中。
而為首的,則是大 理寺卿沈賓。
沈賓看到晏季頓時一愣,連忙行了禮才道:「季王,您怎麼會在這裡?下官是接到水姑娘報案,說太傅屋中闖入了刺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豈料,晏季還沒回答,就聽一旁的水若茗道:「大人,我也願意相信這是場誤會,可大人請看,我祖父身邊的人都被迷暈,這又作何解釋呢?大人,還請先保護我祖父的安全!」
沈賓聞言,轉頭看向水若茗的身邊,只見一眾丫鬟和小廝全部昏倒在地,再看晏季如今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樣子,眉頭也緊緊地鎖了起來,終是下令道:「來人,進去查看情況!」
然而,當侍衛們衝到門前,卻不見晏季有任何退讓的意思。
門本來就不大,他又站在中間,侍衛們要通過,想要絲毫不碰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只能在晏季面前停下,無人再隨便衝撞。
沈賓眸色也冷了下來:「季王,下官在辦案,您這是何意?」
「太傅在裡面接受醫治,現在還不能打擾。」晏季冷冷清清開口。
「醫治?」沈賓一雙眼帶著審視,「既然如此,為何要選在半夜這種時候,而且,還不能讓人知曉?」
晏季神色不變:「本王日後自會有解釋。」
「可下官現在必須率先確認太傅安全,無法等到日後!若是季王不退讓,下官也只能按規矩辦事了!」沈賓畢竟是太傅的門生,能當上這大 理寺卿也少不了太傅的提拔,一時間,也是頗為激動。
晏季聞言,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太傅倒是沒白栽培你一場,不像有些人,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晏季說著,頭微微一扭,眼神有意無意地掃了水若茗一眼。
水若茗頓時一慌,一陣莫名的心虛和不安湧上心頭,難道,晏季真的知道了什麼?
想到此,她更是焦急道:「沈大人,我祖父的性命最重要,還請您做主啊!」 沈賓原本對晏季的話微微有些愣神,但聽到此話,當即眸光一凝,堅定道:「王爺,那就得罪了,來人……」
然而,話還未說完,卻聽屋內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沈賓……」
沈賓狠狠一愣,不顧其他,竟是一把推開晏季率先沖了進去。
晏季微微蹙眉,隨即也閃身進屋。
水若茗的身子卻是一顫,驚得她險些站立不穩,最後,還是一步步咬緊牙關朝屋子慢慢挪去。
屋內,水太傅端坐在床上,身邊,是站立著的雲妙音。
沈賓眉頭一擰,頓時對著雲妙音橫眉冷對:「你怎麼會在此?你還想再加害太傅?」
說著,便要上前直接擒住雲妙音。
晏季神色一變,不過,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太傅已經道:「慢著!」
沈賓行動一頓,立即不解地看向太傅,方才的厲色盡數收斂:「太傅,是學生魯莽,但此女子是傷害您的嫌疑犯,如今應該還在禁足中才對。」
太傅掃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不悅:「雲姑娘在此並非傷我,相反,若是沒有她,你怕是再也見不到神志清醒的我。」
沈賓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蹙著眉想了想道:「太傅,這麼說,那您知道真正害您的兇手?」
此話一出,太傅的雙眼朝著門口瞧去。
正站在門口處,靜靜觀察著卻不敢靠近的水若茗身子一顫,連忙堆起笑容,衝到水太傅身邊道:「祖父,你終於醒了!」
水太傅那平日裡看到孫女的慈愛,半絲沒有出現在臉上,反而看向她道:「我已經同沈賓說了半天話了,你才反應過來麼?」
水若茗的面色一僵,趕忙道:「是茗兒太激動了,一時間什麼都忘了。」
「是嗎?」水太傅眼睛眯了眯,「那你害我之事,可還記得?」
這話一出,沈賓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抬頭朝大家看去,卻見雲妙音和晏季神色平靜,仿佛早已知曉。
水若茗臉色僵硬,故作迷茫道:「祖父,你在說什麼呀?我是茗兒呀,我怎麼會害您?」
水太傅冷冷一笑:「我雖然年事已高,但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日你到我屋中,將窗戶打開,散掉爐子中的氣味,你以為我中毒了,但我腦子還清醒,只是無法說話而已。」
沈賓聽到這,臉色頓時一變:「太傅,您是說您確定害您的是水姑娘?」
「不是我!」水若茗矢口否認,「祖父,我是您最疼愛的孫女,我怎麼可能害您,是她……」
水若茗說著,伸手指向雲妙音:「一定是她,想辦法擾亂你的記憶,讓你認定害你的人是我!她有醫術,她一定可以辦得到!不然,她為何偷偷摸摸在此?」
沈賓將頭扭了過來,再次看向雲妙音。
水若茗說的沒錯,相比於水若茗這個親孫女,雲妙音的嫌疑要大得多。
而且,雲妙音的醫術出神入化,連太醫們都讚不絕口,誰知道她會不會真能通過什麼方法蠱惑人心呢?
他以前可是聽說過,有種邪術,真的可以讓人性情大變,甚至完全像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