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郁雙目冒火,顫抖著將信拿起。
看著那上面極盡纏綿和露骨的文字,他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當日根本就不是什麼意亂情迷,而是雲妙涵對他下了藥,讓他不得不對雲妙涵負責。
而後,雲妙涵又想讓自己有喜,從而更加賴到他頭上,所以,即使去了道觀,也能跨山去別的寺廟勾引了和尚私相授受。
沒想到,這雲妙涵不僅最後真的懷有身孕,甚至還對這和尚生了情。
這些信里,無一不訴說著不能經常見面的相思之情,以及對未來的憧憬。
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封雲妙涵沒有來得及送出去的信,寫的滿滿都是想辦法以子為貴,之後讓這和尚偷偷進府,兩個人就可以長相廝守云云。
晏辰郁只覺得一陣陣氣血上頭。
那個被污衊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清清白白,結果,他卻被這個女人戴了無數頂綠帽子。
這個女人,把他當猴一樣耍麼?
想到此,無法忍受這奇恥大辱的晏辰郁猛地回頭,直接一劍從雲妙涵的腹部穿了過去。
汩汩的鮮血從肚子中流出,雲妙涵不可置信地低下頭。
「你……竟然……要殺……殺……」
然而,「我」字還沒有說出口,便直挺挺倒下,再也沒有了氣息。
晏辰郁看都沒有看雲妙涵一眼,直接從她的屍體上跨了過去。
很快,市井中便開始出現了「有其母必有其女」的傳聞。
而就在同一天,雲妙涵的屍體也被扔在了亂葬崗,與她的母親「團圓」。
眾人唏噓不已,雲妙音聽到這件事時,也恍惚了一下。
她本來以為晏辰郁會將雲妙涵休掉,最多也就是教訓一番。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將雲妙涵殺了。
一直以來最大的敵人消失,她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何必呢?
花一樣的年紀,若是不整日活在黑暗裡,本也可以美麗地綻放的。
就算是庶女,也是從一品大員的庶女,要比那些尋常百姓不知道好多少倍。
人,為什麼總不能知足常樂呢?
哎,想到此,她也沒了什麼心情,只是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自己躺在了床上。
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際,只聽門外一陣騷動。
她趕忙坐起身,只聽阿夏在門外喜悅地道:「小姐,老爺回來了!」
雲妙音雙眸一亮,趕忙跳下床,朝雲御史的屋子跑去。
只見屋內,雲御史倚在床頭,氣色比她上次所見好了許多,想來是上次的藥起了作用。
雲妙音趕忙走過去,直接抓上他的手腕,為他把起了脈。
雲御史眼眶濕潤,嘴巴顫抖了幾分。
很快,就見雲妙音抬頭道:「爹,你的身體還有點虛,但沒有大礙了,我這就去開個藥方,讓人給你煎藥來。」
說著,便要站起身,但是,卻覺手被雲御史緊緊抓住。
雲妙音詫異道:「爹,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雲御史搖搖頭,「好女兒,爹這次死裡逃生,辛苦你了。」
雲妙音立即燦然一笑:「我是你女兒,應該的。」
然而,這話一出,雲御史的眼神卻黯了下去。
「同樣是女兒,另一個卻在利用我。」
雲妙音一愣:「爹,你怎麼知道?」
「回來的路,是季王那個侍衛柴蒙護送的。」雲御史沉聲道,「所以,這些天你有多苦,爹全都知道。」
雲妙音恍然,其實以柴蒙那個性格,主動對她爹說這種事應該不太可能。
想來,一定是晏季交代的。
為了讓雲御史以後更加珍惜這個女兒,疼愛這個女兒。
想到此,她的心裡不禁暖暖的,當即道:「沒事,我都熬過來了。她們也都有了最壞的下場,還請爹不要太過傷心才是。」
雲御史欣慰地摸摸她的頭:「放心,爹還有你,便是最大的安心。」
雲妙音微微一笑,剛想說什麼,就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老爺,你終於回來了!」趙秀兒哭著衝進來,直接跑到雲御史的身邊,握住他的手。
雲御史有些微微的尷尬,輕咳一聲道:「孩子還在,你注意點。」
趙秀兒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匆匆起身:「大小姐抱歉,妾身方才太過激動,沒有注意到你在此,還請恕罪。」
雲妙音嘴角一揚:「你的確有罪。」
這話一出,雲御史和趙秀兒同時一愣。
趙秀兒趕忙就要再次道歉,並且彎腰行禮。
然而,卻被雲妙音伸手一扶,蹙眉道:「說你有罪,還要罪加一等嗎?肚子裡懷著我雲家的孩子,還這樣跑來跑去,一點都不注意,你說該不該罰你?」
趙秀兒一愣,臉立即紅了起來。
而雲御史則頓時激動道:「妙音,你說什麼?什麼孩子?」
雲妙音勾唇一笑:「我說姨娘身懷有孕,要多注意才是。」
「這是真的?秀兒,妙音說的可都是真的?」雲御史剛剛經歷被背叛和喪子的雙重打擊,如今聽到這個老來得子的好消息,頓時重新煥發了光彩。
趙秀兒紅著臉,點點頭:「是,老爺,我有喜了。」
「太好了。」雲御史激動地拉住她的手。
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當不當著孩子。
雲妙音聳了聳肩,悄悄退了出去。
看著天邊即將落幕的彩霞,心情大好。
終於,一切雨過天晴。
而以後的御史府,也會只有歡聲笑語,再也不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真好。
而回過頭,從窗子裡看著屋內的恩愛情景,她也忽然無比想念晏季。
此刻,心裡所有的大石頭都一掃而空,心裡這說不清的輕鬆和喜悅,她只想與他分享。
所以,眼珠一轉,乾脆在安排好雲御史的藥之後,便動身去了季王府。
這些日子都是他來看自己,如今府里一切安定,自己也該主動去看他一次了,嘿嘿。
而季王府內,陳管家看到這張久未謀面的臉時,簡直激動不已!
當即屁顛屁顛地讓人做上一堆菜,畢竟,他實在是想不出其他。
而雲妙音則朝著晏季的院子走去,卻見晏季正一臉凝重地坐在屋中,盯著手中的一封信蹙著眉,仿佛正被什麼困擾著,連她的到來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