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在門口靜靜地佇立了很久,最終轉過身。
「晏辰郁,就算我現在答應嫁給你,可我爹的冤情很快就被洗脫了,你覺得季王會想不到是你在從中作梗嗎?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看她態度有些鬆軟,晏辰郁心中偷偷得意起來:「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像你說的,我是皇子,難道他還會將我殺了不成?」
雲妙音眯了眯眼:「會不會殺了你,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至少可以阻止我嫁給你,所以,相比於這個,你是不是挑一個更現實的條件比較好,或許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
「可我只想要你。」晏辰郁眸光一閃,「只要你答應在嫁給我之前不要讓他知道,我自然有辦法在成親那天,將他引開。等木已成舟,他還能再把你搶過去作妻子不成?他也是男人,他再愛你也終究會計較的。」
雲妙音只覺得氣血一陣陣上涌。
她來到古代這麼久,也遇到過許多次無恥的事,可沒有哪一次,會像今日這麼令人發自內心的噁心!
若真的木已成舟,別說晏季會不會計較,就從她自己的層面上,她也無法再如以前那樣去毫無芥蒂地面對晏季。
所以,若真是如此,也就意味著她與晏季真的走到盡頭了。
正想著,就聽晏辰郁又繼續說道:「只要你嫁給我,我保證第二日就為御史洗清罪名,而且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側室之位待太久。」
雲妙音瞳孔一縮,忽然冷笑道:「所以,接下來你又要對雲妙涵下手了?」
晏辰郁的眼睛眯了眯:「這些你就別管了,我既然說了會好好對你,便不會食言。所以,你考慮的如何了?」
雲妙音深吸一口氣:「晏辰郁,你真的很無恥。」
晏辰郁的嘴角一揚,因為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已經動搖了。
所以,站起身,走到她身旁道:「但這都是為了愛你,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不過,你若實在不同意,我也不勉強,只不過,我走出這個門,那個人也不會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你想清楚。」
晏辰郁眼見她遲遲做不了決定,乾脆給她下了最後通牒,接著,直接朝雅室的門外走去。
「等等!」就在他即將跨出門的一剎那,身後的雲妙音終是喊出了聲。
晏辰郁腳步一停,臉上立即溢出說不出的喜悅:「你答應了?」
雲妙音的雙拳緊握,咬了咬牙道:「此事對我來說有些困難,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
晏辰郁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立即恐嚇道:「你別想著偷偷告訴皇叔,讓他和你演戲,因為我得不到你,是絕對不會交出那個人的。不信,你們大可以冒這個險試試。」
雲妙音的眼神一深:「我沒有想和他演戲,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需要幾天時間說服自己。不然,你就不怕救完我父親,我會想不開自殺嗎?」
晏辰郁聞言,臉色果然陡然一變。
的確,雲妙音不像雲妙涵那樣不知廉恥,她性格剛烈,不輕易屈服。
如果把她逼急了,最後不僅自己守不住她,還有可能落得個逼死人的下場。
到時候,皇叔一定會就此發難。
那他可真的是得不償失。
所以,他思前想後,終是道:「也罷,反正距離御史要定案,也沒有幾天時間了。我等你答案。」
雲妙音鬆了一口氣,終是沒有再看他一眼,直接大步離開,匆匆上了馬車趕回御史府。
而御史府內,阿夏正在屋子裡焦急地踱著步。
小姐之前交代了那件事之後,還讓她無論如何不要告訴其他丫鬟們,讓她擔心地心都要跳出來了。
如今,聽到院中有腳步聲,她趕忙急匆匆跑出去。
卻見雲妙音面色蒼白,雙目都有些無神。
阿夏還是第一次看到雲妙音這個樣子,趕忙迎上去道:「小姐,你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雲妙音看了她一眼道:「跟我進屋,把門關上。」
阿夏不知何故,趕忙照做。
雲妙音這才抬頭道:「方才我出門之事,其他人沒有懷疑吧?」
「沒有。」阿夏搖搖頭,「只有風如問了一下,奴婢按照小姐的囑咐搪塞過去了。」
「那就好。」雲妙音點點頭,接著,伸出手道,「把那封書信還給我吧。」
「是。」阿夏趕緊從袖中拿出那封雲妙音留下的信遞了過去。
雲妙音將信接過,直接放到一旁長燃的燭火中燒掉。
泛黃的信紙慢慢變成了灰燼,她捏了捏眉心道:「你下去吧,沒我吩咐,任何人不要來吵我。」
阿夏有些擔心,但也不敢多問,只能悄然退了下去。
雲妙音這才坐回床邊,用雙手捂住了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阿夏的聲音響起:「小姐,該吃晚餐了。」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雲妙音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阿夏聞言更是擔心,乾脆眼珠一轉道:「小姐,季王每次來都會問奴婢你每日過得如何,你若是不吃,豈不是讓他擔心嗎?」
聽她提到晏季,雲妙音的心猛地一顫。
她現在沒有想出任何對策,她真的不知道,為救她爹的命,她是不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可無論如何,現在不可以讓晏季產生懷疑。
所以,她終是站起身,打開了門。
接著,如往常一樣,吃了晚餐,只是味同嚼蠟。
而不知為何,今日的晏季也未像平日一樣早早前來,她乾脆早早沐浴之後,便躺在了床上。
其實晏季今日不來也好,正好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夜很快黑了下去,月亮也漸漸爬上了夜空。
雲妙音雖閉著雙眼,卻絲毫沒有睡意。
忽然,只覺窗子一動,接著,一個身子一翻而入,直接便翻到了她的床上。
雲妙音心裡一跳,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直接伸手抱住他。
因為這熟悉的動作和氣息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只是,手剛接觸到他的胸前,那濕潤又冰涼的感覺卻讓她渾身一顫。
她當即緊張出聲道:「你哪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