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涵冷冷地笑了笑。
她知道晏辰郁的心裡是什麼打算。
或許天長日久,雲妙音真的會重新愛上晏辰郁。
可是,倘若她進了這個府,她一個正妻,就有一百種方法折磨她。
甚至,可能不需要等到她再為晏辰郁動心,她就已經可以讓她死了。
只是,這種打算,她自然是不可能讓晏辰郁知道的。
所以,聽到晏辰郁的答覆,她立即道:「我這裡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線索,御史府中有一個叫阿誠的小廝,此人與此事有直接關係,你好好查查他,就可以找到字畫偽造的證據。」
晏辰郁一愣:「那字畫竟然是偽造的?」
「沒錯。」雲妙涵點點頭,「這個消息是可靠的,至於其他,我已經給殿下指了明路,能不能拿到證據,就看殿下的本事了,殿下別忘了,我那位大姐也是很聰明的,而且還有季王幫忙,若是被她搶先一步,這個計劃就落空了。」
晏辰郁的雙眸深了深:「希望你別耍其他小心思,否則,我不會再客氣。」
「殿下放心。」雲妙涵的嘴角勾起,「我爹出事對我沒有好處,我是你的妻子,你出事對我也沒有好處。只有你證明我爹清白,我又報復了雲妙音且鞏固了地位,我們才是雙贏,不是嗎?」
晏辰郁的眸光一凝,終是看向雲妙涵道:「你真是好深的心機。」
「殿下謬讚了。」雲妙涵涼薄一笑,「對了,還有一點,那個叫阿誠的小廝暫時不能動,要不然,可能會打草驚蛇。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再滅口不遲。」
「一個小廝而已,為何如此?」晏辰郁蹙眉。
知他生性多疑,而且,反正他去查那小廝,也肯定會知道她娘之事,雲妙涵乾脆主動說道:「因為我娘。實不相瞞,此事就是我娘與他所為,若是你動了他,那我娘就會知曉。那麼,若是我娘懷疑到了雲妙音身上,而慌亂之下去責問她,那麼,也許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晏辰郁一愣,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娘與他……」
「沒錯。」雲妙涵心裡已對他不報希望,自然也不會在意他的看法,當即點頭道,「所以,最後時刻你再將他滅口即可,那樣,也不至於會牽連到我娘。」
晏辰郁的脊背一陣陣發冷。
真沒想到,這雲妙涵竟然每一步都算好了。
這樣的女人,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何會瞎了眼,以為她溫柔無害呢?
看來,等一切塵埃落定,等雲妙音嫁入府中,也便是讓她消失之時了。
只不過,這樣的心思,他自然也不會讓雲妙涵知曉。
所以,當即冷冷一笑道:「好,我答應你。」
說完,便二話不說,直接大步離去,連一聲基本的招呼都沒打。
然而,雲妙涵卻是笑了起來。
其實讓他自己去查去審,比她親手將證據交給他要更令他信服。
所以,她剛好不用親自費盡心思去做這一切了。
至於那個碧喜,恭喜你,好日子過到頭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晏辰郁回去之後,並沒有再去碧喜的房間,而是直奔書房,將親信叫過來,即刻便去追查。
而御史府內,晏季溫柔地送上晚安吻,又看著雲妙音沉沉地進入夢鄉之後,便也隨即離開,去連夜為了此事奔波。
與此同時,御書房內,皇上看完了奏摺,深邃的眼眸凝了凝,終是吩咐道:「此案押後幾天再判,朕自有決斷。」
一晃幾天很快過去,季王府內,晏季難得有些焦慮地踱著步。
兩日之前便查到那紙張與真跡所用的紙張極為相似,從顏色上極難分辨,但好在有懂行之人,從材質上看出了些許的不同,從而推斷出有可能是江南水墨坊製作的紙張。
可難就難在,這江南水墨坊已經關門許久。
曾經的坊主據說已經不在人世,而其中可以判別並證明此紙為水墨坊製作的人也已經散落各地,短時間內很難找到。
可此案眼瞅著宣判在即,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而這又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更是雲妙音唯一的希望。
他怎可以讓她失望?
正想著,就聽門外有腳步聲匆匆傳來。
晏季當即推門而出,看到來人時立即詢問:「可是有什麼消息?」
「正是。」親信飛快行了個禮道,「王爺,屬下雖暫時未找到江南水墨坊的人,但卻發現了京城有一處古老的文房四寶店,還有水墨坊的紙張在售賣。」
晏季眸光一閃:「那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屬下問了那店家,得知幾年前,他們進了許多水墨坊的貨,但因那紙張看上去比較顯舊,所以,很難出售,不過前幾日有人來買過幾張。」
晏季當即喜道:「很好,將那人的特徵呈上來,本王親自帶人去找。」
而與此同時,大皇子府內,親信卻在晏辰郁的身邊附耳道:「啟稟殿下,那偽造字畫之人,抓到了!」
晏辰郁的臉上立即浮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很好,那你現在就派人去御史府,給雲妙音傳個話,就說我這裡有洗脫雲御史清白的證據,讓她有興趣的話,今天申時去雲海樓與我見面。但是,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皇叔,否則,我不保證這證據還在不在。你們也盯好了。」
「是。」親信立即離去,將話帶到了御史府。
雲妙音看著手中的信箋,心中驚疑不定。
晏季行動那麼早,又查了這麼久,也只是有了一些眉目。
而晏辰郁又如何能這麼快地找到證據呢?
所以,她並不知這個一向心懷不軌之人,說的是不是真話。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的直覺卻告訴她,晏辰郁如此勢在必得的態度,說不定真的掌握了什麼。
想到此,她的心不由緊了緊。
只考慮晏辰郁的為人,她這一趟根本不該去,更不該瞞著晏季獨自前往。
可萬一,他真的因此毀了那證據,那她豈不是害了她爹的性命?
雖然雲御史並非她這具靈魂的親爹,可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她又怎能棄他於不顧?
終於,她還是拿起了筆,寫了幾句話在紙上,並吩咐道:「阿夏,去幫我備車。若是我辰時還未歸,便將這字條交給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