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封的眸光一冷:「因為我的敵人要來了。」
「你的敵人?」雲妙音蹙了蹙眉,「你不會還想親自去對戰吧!」
「暫時是不可能。」滕封眯了眯眼,「不過,他不會這麼快離開,所以,我一定會手刃他。」
看著他眼中的恨意,雲妙音怔了怔。
看樣子,這應該是血海深仇了。
她不了解具體情況,也不便多說,只能道:「我可以幫你制定復健計劃,不過,肯定會很辛苦,而且,你的腿部肌肉太缺乏,不是短期可以鍛鍊好的,所以,復仇之事你要量力而行,我可不想費勁心思幫你治好,最後卻要幫你收屍。」
滕封的眸光一閃,忽然笑道:「沒想到,你居然關心我。」
雲妙音一愣,趕忙道:「你可別誤會啊,我只是不想自己辛苦這麼久,卻做了無用功。」
滕封笑著搖了搖頭:「這麼緊張,是怕季王知道了誤會?」
雲妙音怔了怔,她沒想到滕封居然知道她和晏季的關係。
不過,知道也無所謂,反正他們的關係也馬上世人皆知了。
所以,也笑了笑道:「他雖然的確很小氣,但也沒那麼容易誤會,我只是表明自己而已。」
滕封的眼眸深了深:「沒想到你這麼相信他。」
雲妙音勾唇一笑:「當然,既然做好了在一起的準備,自然要有最起碼的信任。」
滕封雙目一凝:「你相信季王會娶你?」
雲妙音聞言,不禁有些詫異。
她與滕封如今也算是患過難的朋友,也沒有必要刻意隱瞞什麼,所以,她不由說道:「實不相瞞,現在他就在皇宮請求皇上的賜婚,若不是你的消息,我應該正在府中等待聖旨呢。」
滕封的眸光不由縮了縮,接著,長嘆一聲道:「希望如此。」
雲妙音更是疑惑:「滕封,你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滕封卻忽然避開了她的視線,「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不要忘了這個初心。若是有什麼困難或者心情不好,可以隨時來找我。」
雲妙音被他說的更加奇怪,不由眉頭緊蹙道:「我為什麼會心情不好?滕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滕封趕忙笑了笑道:「我只是這麼一說,你不必想這麼多,好了,趕緊幫我檢查一下,制定計劃吧。你不是還等著回去?」
雲妙音心頭的疑惑並沒有減少,但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也只能作罷。
而皇宮內,皇上並沒有在早朝之前接見晏季,而是散朝後,才將他叫到了御書房,並且,神情凝重地屏退了左右。
晏季心裡惦記著賜婚之事,並沒有在意那麼多,而是立即道:「皇兄,臣弟今日來,是想請一道聖旨。」
「聖旨?」皇上不由怔了怔,「朕這麼多年,都沒有聽你向朕請過任何一道旨意,如今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重要到你親自來請旨?」
晏季的眸子亮了亮:「是臣弟的終身大事。」
皇上的臉頓時一變,本就凝重的神情更是變得陰雲密布起來。
他的眼睛眯了眯:「你這是有了鍾意之人?」
「正是。」晏季因為請旨,所以此時正在虔誠地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皇上的神情變化,因此聞言立即道,「她是臣弟認定之人,臣弟想給她最好的一切,所以,才親自來請皇兄賜婚,之後,用最盛大的婚禮迎娶她。」
皇上眉頭擰作了一團,他沒有立即回應晏季的請求,甚至,都沒有詢問晏季中意的女人是誰?
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阿季,你可知道我們出生在皇族,婚事便註定不能按照自己意願,而是要考慮整個國家了。」
晏季的眉頭一擰,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他當即抬起頭道:「皇兄,臣弟並非九五之尊,不需要鞏固江山,也更不是你的皇子,需要謀權爭位!為何臣弟的婚姻還要考慮其他?」
「你……真是大膽!」皇上眸色一冷,如今這朝野上下,怕也只有他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所以,當即拍了拍桌子道。
只是,晏季卻並未被這龍威嚇到,反而冷冷一笑道:「臣弟說的是實話罷了,皇兄現在連實話都聽不得了麼?」
「你……」皇上一個氣血上頭,當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門猛地被打開,周禮之匆忙走進,趕緊為皇上服下一顆藥,才讓他又平靜了下來。
周禮之蹙了蹙眉,還是轉頭看向晏季道:「季王,皇上昨夜身體不適,臨時將臣等都叫到了宮中,還請季王慎言,不要再刺激到皇上。」
說完,便退到了一旁,時刻注意著皇上的身體,沒有再離開。
晏季聽到此話眉頭一鎖,不過,也不在意周禮之是不是在側,而是繼續道:「皇兄,臣弟並非有意衝撞,只想請你下旨,將雲妙音賜婚給臣弟而已。」
這話一出,周禮之的眸光立即一黯。
雖然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心裡一陣陣發疼。
而皇上卻將書桌上的書信扔了過去:「你自己看吧。」
晏季蹙著眉打開,只見那是一封南越國的求和書。
上面寫著,南越國願意休戰議和,且日後年年進貢絲絹馬匹,並且信上還說,三公主曾有幸見過他,且對他一往情深,為證明誠意,願與他結成秦晉之好,不日後便到達。
晏季的眸光頓時冷了下去,一把將那求和書扔在腳下,不屑地笑道:「一個戰敗國而已,還敢提條件?至於這什麼三公主,臣弟聽都沒聽說過,憑什麼娶她?」
皇上面色冷凝,深深地出了一口氣道:「沒錯,南越國的確是戰敗國,可這幾年連年征戰,邊疆百姓苦不堪言,你比誰都清楚,你真的忍心用你的兒女私情,讓戰事再起?」
「兒女私情?」晏季冷笑出聲,「笑話!兩國征戰與我的兒女私情什麼關係?休想用這個來綁架我!」
「放肆!」皇上怒不可拭,「這是在指責朕?」
晏季冷冷一笑:「臣弟不敢!但南越國敢拿我的婚姻作為結束兩國戰爭的條件,那我非要打到它亡國不可!」
皇上氣得倏地站起,一把掀翻面前的書桌:「晏季,你這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