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少爺真正病因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面露疑惑,因為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情。

  雲妙音繼續解釋道:「其實小少爺得的病,不是真正的哮喘,而是過敏性哮喘。」

  「過敏?」周禮之眉頭一緊,為何他從未聽過。

  這詞是現代才有的詞彙,雲妙音想了想,才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會在一定的刺激下,身體產生不良症狀,而小少爺的過敏源,也就是能夠刺激他的物質,就是花粉。」

  「花粉?」齊老將軍面色一變。

  這將軍府到處都有花,所以說,是因為他種的花才讓楠兒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他有些接受不了,當即道:「雲姑娘可確定?」

  雲妙音點點頭:「一開始我也是不確定的,最初懷疑,是因為伺候我的小丫鬟意外跌倒在花叢里,我扶她的時候身上沾了花粉,之後,碰到小少爺引發了他的哮喘,所以,我請季王幫我找來了往日天氣錄,與小少爺的診斷記錄做了比對,才從而認定,而後我再次回府時又看到少夫人肩膀上的花粉,得知小少爺剛剛又犯了一次病,便對此結論堅定不移了。」

  「這又是何解?」

  「得哮喘病的人按理是天氣好時,身體狀況會更好一些的,可小少爺偏偏在下雨天外出時症狀最輕,風和日麗時卻頻頻發病,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下雨天花粉潮濕,無法散播,而天晴的日子,花粉很輕,僅僅是微風便會飄落各處,這也是為何,小少爺閉門關窗在屋子裡會好很多的緣故,而偶爾也會再犯,恐怕是你們進入的人,帶入了花粉。」雲妙音儘量詳細而通俗地解釋,希望他們可以聽懂。

  還是周禮之率先反應了過來:「所以,這就是為何哮喘病如何治都不見效的原因。」

  「對啊,因為哮喘只是症狀,不是病因。」雲妙音點點頭,艾瑪,終於理解了,不容易。

  事實上,她這麼解釋,別說是周禮之,就連一旁毫不懂醫術的晏季也能完全聽懂。

  沒想到,她要天氣記錄竟是這個原因。

  這種另闢蹊徑的想法,這麼聞所未聞的詞語,真是讓他越發不懂這女人,身上太多的謎,甚至讓他不禁懷疑她到底從何而來。

  這樣的人,哪裡像一個自小關門不出的大小姐?

  不過,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卻又閃現了另外一句話。

  答案,要自己找才有趣。

  呵,也罷,來日方長,他總會找到關於她的答案。

  「祖父,以後我可不可以常到這裡來?」那邊,齊小少爺玩得好生開心,忍不住跑過來問道。

  齊老將軍慈愛地摸著他的頭:「當然,等祖父挖掉這院中所有的花,你哪裡都能去了。」

  「挖花?」齊小少爺一怔,「可是,花不是祖父最喜歡的麼?為何要挖?」

  齊老將軍眼神不禁黯了黯,下意識想安慰他說自己已經不喜歡了。

  但一旁,雲妙音的眼珠微微一轉,搶先一步對著齊小少爺道:「喜歡的東西不會因為不在眼前就不喜歡了呀,花不開在眼前,也可以開在心裡,是一樣的。」

  齊老將軍的身子微微一顫。

  齊小少爺的目光也是因為這句話而閃閃發亮,接著,竟是忽然很突兀地說了一句:「我今天發現你也變美了,像朵花一樣,不那麼討厭了。」

  說完,便再次跑開,氣得雲妙音直跺腳。

  這小崽子,和晏季一樣,沒一句好話。

  是不是要做將軍的人都這樣啊!

  這樣想著,不由轉頭看了晏季一眼,卻見他看著自己似笑非笑,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小少爺的背影一眼,仿佛意有所指。

  雲妙音:……

  這些人都不正常。

  齊老將軍終於長出一口氣:「我這就去吩咐人將所有花都挖走。」

  說完,便走出院中。

  那身影帶著許多的落寞。

  雲妙音想了想,乾脆追到了院外:「齊老將軍,可是不捨得這些花?」

  「沒有。」齊老將軍頓住腳步,視線落在眼前大朵大朵的花上,「你說的對,花不開在眼前,也可以開在心裡。」

  「那齊老將軍為何不開心?」雲妙音其實不是探人隱私之人,可是,誰讓她是人家cp粉呢!

  比自己談戀愛還操心,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啊!

  齊老將軍不禁一怔,往日,從沒有人會如此直白地問他的心思,他也習慣了隱藏,這麼多年,有個可以說話的人,加上如今複雜的心情,忽然,就想要開口。

  「我只是想起有人對我說過,感情如花,盛開時繁花似錦,可花無百日紅,感情不亦是一樣?」

  「所以,你才種下這麼多花,可以在一年四季都看到花盛開,就像你的感情,也從未凋零一樣。」

  齊老將軍倏地看向雲妙音,卻見她雙眼清澈,並無半點窺探及試探之意,只是很平靜地望著他,目光中帶著的竟然是了解。

  不由搖頭輕笑:「雲姑娘,你果然是個觀察入微的好姑娘。可如今這花就要被我親手毀了。」

  「那又怎樣?都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得已為之,不是嗎?」雲妙音明顯話裡有話。

  這一次,齊老將軍終是明了:「沒想到季王連這些都告訴了你。」

  打探別人隱私,總是不好意思的,雲妙音有些尷尬地解釋:「我其實也是想證明之前對兇手的猜測才去了解,我……」

  「沒關係。」齊老將軍溫和地笑了笑,又說道,「你說的沒錯,當年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如今不是當年,她心裡的花早就凋謝了,我也不該太過執著。」

  雲妙音一怔:「何以見得?」

  話說到這個份上,齊老將軍覺得告訴她也無妨,當即自嘲一笑道:「當年我接她回京後,她親口告訴我的,對我情已斷。所以這麼多年,我二人幾乎沒再見過面。」

  雲妙音心裡一緊,竟然是這樣嗎?

  可是,她覺得不對,那日她在門縫中朝外看,長公主的眼中更多是隱忍,試問,一個無情之人該是風淡雲輕,怎會這樣呢?

  低頭看向那盛開的花,雲妙音倏地抬頭:「齊老將軍,我倒是覺得,話是不是真的,要用心去判斷,就像你挖掉這些花,也曾想安慰小少爺,告訴他你不再喜歡,那他又怎會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