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眸光一閃：「我覺得，還是進去說比較好。」
那女人的眉頭蹙了蹙，接著，朝街上左右瞧了一眼，才道：「進來吧。」
晏季和雲妙音隨即走進去，只見這院子雖不大，但卻布置地十分雅致。
而屋內，更是墨香四溢，有著許多書香氣息。
那女人將門緊緊關上，接著，再次低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晏季抬眸，終是道：「我是白家的外孫，當朝的季王。」
那女人不由一怔，脫口而出道：「你是小季？」
晏季的眉倏地一鎖，雲妙音也是一愣。
因為這親切的稱呼……實在是過於讓人意外。
而晏季卻很快問道：「你認識我娘，對不對？」
那女人的瞳孔微縮：「你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我娘臨終前派人給過你一封信，你與她什麼關係，與白家又是什麼關心？」
晏季的話音一落，那女人的神情卻似放鬆了許多，她立即回道：「我與你娘是摯友，至於你說的馬車上的流蘇，也是我早年經常去白府，同白夫人學的。」
「是麼？」晏季的雙眼微眯，「那我為何從未見過你，也從未聽我娘提起過你？」
那女人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意外，很快回道：「你和你娘在皇宮，我在村里，不管是地位還是距離都很遠，不提起我也是正常。」
「距離百里，馬車不足一天。至於地位……」晏季的眸光凝聚，「你能隨口叫出我的小名，我不覺得在你心裡，你們的地位有多懸殊。」
那女人終是一怔，愣了一會兒才無奈地搖搖頭：「果然是你娘的孩子，都這麼聰明。你說的都對，但真實情況，恕我不能告訴你，你也別多問了，我是為你好。」
晏季聞言，卻是冷冷一笑道：「呵。一個兩個都在說著為我好。我娘為我好，親自安排人給我下毒，你是她的摯友，為我好，隱瞞我真相，所以，你們當我是什麼？長不大的小孩，永遠需要在你們的保護下過活？還是一個你們可以任意操縱的工具人？」
晏季的胸口隨著說話起伏，手也微微顫抖，雲妙音心裡不禁一揪，她還從未見過晏季如此動怒，可見這件事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此時此刻，她忽然慶幸自己與他牽著手，可以將他的手握緊。
大抵是感覺到手上的力度，晏季的眸光微微一閃，轉頭看向雲妙音，竟是給他投來一個安撫的眼神。
雲妙音更是一陣心疼，不由看向眼前的女子。
只見她眉頭緊蹙，臉上明顯也因晏季的話而有些動容，只是卻似乎十分為難。
雲妙音想了想，終是開口道：「這位夫人，我可以理解你想要保護摯友兒子的心情，可是，季王如今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不僅七入戰場，殺敵守邊疆，甚至可以說，有他的存在，才保了我北辰的安寧。您不認為他這樣一個擔得起天下人性命之人，有權知道事情真相，對自己的人生做出決定嗎？」
此話一出，那女人的眸光不禁閃了閃，終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告訴你們實情。小季，我希望你可以承受得住。」
晏季瞳孔縮了縮：「放心，這麼多年的火寒毒我都承受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承受？」
那女人搖搖頭，回身走進一間房子內，很快便抱著一個鐵盒，還有一封信出來。
「你看吧，這就是你娘當初寫給我的信。」
晏季將信接過，隨即在雲妙音與他的面前直接展開。
只見上面的字的確出自她娘之手，當即仔細地瞧了起來。
只是，眉頭卻隨即緊蹙，因為那信上的確說了關於下毒之事，但除此之外，卻有一些話，奇怪地讓人很是摸不著頭腦。
將信合上，他不禁抬起頭道：「為何我娘說，最後感謝你救她，並且給了她這個身份？她的什麼身份？」
那女人再次長嘆了一口氣：「哎，其實我們本想瞞你一輩子的。不過，你的確有知情的權利，那我不妨回答你，她這個皇妃的身份，是我給她的。」
晏季不由眉頭一擰：「皇妃的身份是皇上所賜，怎麼可能由你來給？」
那女人不由苦笑道：「因為我才是真正的白天姿。」
「你說什麼？」晏季眸光驟然一縮。
雲妙音也嚇了一跳。
白天姿不是晏季母妃的姓名嗎？
為什麼是她？
忽然，聯想到方才那馬車上，只有晏季外婆才會的流蘇捆綁手法，難道……
「我說，我才是白府真正的女兒，你娘只是我救回來的人而已。」那女人長出一口氣道，「當初我爹有意將我嫁入皇室，但我已心有所屬，所以，那日皇上來府之時，你娘代替我站在花園內，因為你娘本就是美人，所以，皇上便一見傾心，回去後便下旨側封我為妃，父親得知後大怒，但木已成舟，若是此時言明皇上所見之人並非白府真正的女兒，那便是欺君之罪，所以，你娘便以我的名義，嫁入了皇宮。而我，則徹底搬離白府，與我的夫君一起過我想要的生活，所以，其實與其說你娘要謝我，我倒是更想感謝她，因為我這種與世無爭又毫無心機之人，若是進了皇宮，大概不出一個月就會喪命。」
晏季的身子不由一顫。
雲妙音也震驚地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怪這女人會對晏季一口一個小季，絲毫不注意地位身份，原來，竟是有這種隱情。
「呵……所以，我並不是白家的外孫，這也難怪，他們對我從來不親近。」晏季忽而冷冷一笑，還有一絲說不出的落寞。
白天姿不由有些心疼地看向晏季道：「你的確不是他們的外孫，但你娘和你都為白家帶去了很多利益，白家應該感謝你娘和你才是。只是，他們本就看重權勢，性子涼薄，所以，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了。」
晏季自嘲地搖搖頭，其實知道了真相，反倒讓他釋然了許多。
相比於這個，他如今更關心另一件事。
所以，他當即問道：「那我娘的真正身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