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的心不禁一顫,身子都隨即晃了一下,連聲音都止不住地有些顫抖。
「是……什麼樣的影響?有危險嗎?」
萬毒聖人見狀,更是眸色一深,接著,慢慢解釋道:「我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中此毒者若是忍耐力足夠,即使不解毒,也得活上數十年,但是,這次所用之毒,是會侵入五臟六腑的,所以,也相當於一併將火寒毒帶了進去,簡而言之就是,相當於催化了火寒毒的毒發時間。」
雲妙音的臉色頓時一變。
因為這次的毒已經讓晏季的五臟六腑有近一半受了侵害,那……
「那結果會怎樣?」雲妙音立即問道。
萬毒聖人嘆了口氣:「一般來說,火寒毒的中毒者也是最終五臟六腑被侵害而亡,如今異常加快了進程,連我也說不好會如何,但至少應該是壽命減少了一半。若是沒有解藥,或許可以活十幾年,也或許只能活幾年,無人可以預料。」
雲妙音的身子猛地一晃,若不是她下意識扶住旁邊的牆,恐怕此刻已經倒了下去。
她剛與晏季情定了三日而已,她本來以為,她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相愛相守。
就算很難像其他人一樣白首,至少,她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尋找解藥。
可是,若真的只有幾年的話……
不,她不敢去想。
因為若解藥當真那麼好找,晏季也不至於忍受到現在。
她的臉蒼白如紙,只是求助地看向萬毒聖人:「前輩,那現在要怎麼辦?」
萬毒聖人的心裡不由一痛,相處了這麼久,雖然雲妙音做不了自己徒弟的媳婦,但也是自己未來娘子的徒弟,所以,在他心裡,早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來看待。
如今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疼的情緒一點都不會比斬月少。
幸虧,他今日刻意等到斬月離開,才說起了這件事。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萬毒聖人開口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下毒的人,就像我說的,只有知道那些毒物的順序,才有可能配置出解藥。」
雲妙音的眸光閃了閃,終是啞聲道:「我知道了,多謝前輩。」
萬毒聖人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如果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儘管說,放心,我們都在。」
雲妙音眸光閃爍,卻扯了扯嘴角,對萬毒聖人笑了笑。
因為如今,還沒到最後時刻,她需要的是堅強,還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她很快告了辭,因為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樣,讓她想要立即見到晏季。
而晏季因出門時被軍中之事耽誤了一會兒,此時才剛剛到達紫藤閣。
屋內,端坐在榻上的滕封眉頭一挑:「季王只身前來,果然有膽識。」
晏季朝著滕封上下一掃,接著,不屑道:「本王一人戰南越國千軍萬馬都沒說一個『怕』字,難道,滕閣主比他們還可怕?」
滕封的眸光不由閃了閃。
都說季王狂傲不羈,但終究是道聽途說,如今親眼一見,才知道那種狂並非是出言狂妄,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自信。
而他這句話……也很難讓人不覺得意有所指。
不過,他並沒有多言,而是道:「季王說的極是。恕滕某身體有恙,無法起來行禮。」
「無妨。」晏季眉頭一挑,「滕閣主有事便儘快說吧,本王還有事。」
滕封的眸光一閃:「可是南越國暗樁即將行動之事?」
聽到此,晏季的雙眼倏地一眯,他臉色發沉地看向滕封:「你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很多。」滕封笑了笑,「所以,我才請季王前來,看看季王願不願意合作。」
晏季眸光一聚:「那本王也要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籌碼。」
滕封微微笑著:「眼下的籌碼便是,暗樁的行動之地。怎麼樣?季王有興趣嗎?」
晏季的雙眼緊眯:「你怎麼知道這些?」
「這便不能告知了,還請季王見諒。」
晏季冷冷一笑:「你身為北辰國的子民,知情不報,不怕本王將你抓起來?」
滕封卻是神色未變,卻說出了一句令晏季有些震驚的話。
「季王,我幾時說過,我是北辰國的子民?」
晏季的面色頓時一變,接著,再次對著滕封仔細端詳了一番。
忽然間,眸光一閃,心裡有個奇怪的念頭。
「季王不必想那麼多,合作終究是各取所需,我知道季王有能力將我抓住,或許嚴刑拷打我經受不住,也會說出。但是,我所掌握的信息遠不止這些,季王何不與我長久合作,從而共贏呢?」滕封依舊不急不忙,慢慢說著。
晏季的眼珠轉了轉,接著,也是一笑,乾脆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本王洗耳恭聽。」
滕封的嘴角這次才真的揚起,接著道:「本次我為季王提供暗樁信息,我要的是請季王抓住這些暗樁後,交給我處理。」
晏季眉頭一蹙:「交由你處理?」
「沒錯。」滕封點點頭,「季王抓到他們不過是殺人了之,因為南越國所有暗樁已被端,留著他們毫無作用,但若是給我,我還有很大用處。」
「比如?」
「比如對付南越國太子。」滕封眸色一冷,「之後,我會為季王提供他的所有消息,季王不會不知道南越國如今的皇帝與傀儡無異,真正掌權的其實是太子慕容沖吧?」
晏季的眸色一深,他雖不如滕封對於南越國太子掌握的多。
可多年與南越國征戰,他怎會不知道南越國背後的實權在誰手裡?
只是……
他的雙眼眯了眯:「你為何要這樣做?」
「季王不需要管那麼多,只需要知道,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便可。」
晏季的眼珠轉了轉,心裡有個猜測更甚,不過,還是不動聲色道:「那滕閣主為本王提供這些,需要本王做什麼?」
滕封冷冷一笑:「若是我沒猜錯,這次行動再次失敗後,慕容沖會親自北上來議和,到時候,我會親手殺了他,我希望季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