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問?」雲妙音心裡在不停打鼓,但她不確定晏季知道了什麼,只能試探地問道。
晏季眸色微寒:「我怎麼會這樣問?今日為了審那暗樁,你做了什麼?現在又來和我說這些,是覺得之前忘記告別了,所以現在,為下一次做準備?」
雲妙音一愣,原來他指的是這件事。
只是,她剛剛還以為用烤紅薯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了呢,怎麼還帶秋後算帳的啊?
她撇了撇嘴道:「誰說我要死了啊?我今日只是詐那個人嘛,要是他不喊停,我也不會真的把毒灑下去的。」
「哼。」晏季冷冷一哼,顯然聽不進去。
「真的。」雲妙音認真道,「我還沒制出解藥呢,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我有這麼傻嗎?」
聽到此,晏季的神情才緩和了幾分,但還是冷冷道:「總之,不許再出去了。行動的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你不要再操心了。」
雲妙音一愣。
若是平時她不出去倒也沒什麼,可是五日後要給滕封扎針,不去的話效果會減弱的。
所以,她可憐兮兮地看向晏季道:「我儘量不出去好吧,但若是真的有事,你也別攔我。」
晏季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雲妙音的嘴角頓時大大地咧開。
她就知道,晏季雖然霸道,但也不是不講理的。
她「嘿嘿」一笑:「王爺,別說那麼多了,快把紅薯吃完,要不然涼了。」
聽到「涼」這個字,晏季立即想到她是怎樣將紅薯捂在懷裡帶回,眸光頓時一閃,生平第一次飛快地吃一個東西。
雲妙音立即眉開眼笑:「很好,不過你只吃這點不行,從現在開始,你要每頓都吃好吃飽,這樣才可以減輕我的工作量,知道嗎?」
晏季終是點點頭:「好。」
雲妙音不禁笑眯了眼,當即去外面又拿了季王府送的晚飯過來,看著他吃下許多菜,才放心離開。
雪越下越大,不過到了第二日,天空已經徹底放晴。
或許是雲妙音的藥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其他因素。
總之,晏季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只是,隨著一天天的推移,他體內的毒卻是肆虐地越發厲害。
所以,即使是雲妙音及時地為他加藥,也有明顯控制不住的趨勢。
而這些時日,雲妙音除了照顧晏季和保證基本的睡眠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泡在藥房裡做著實驗。
上次將毒給周禮之之前,她留了很少一部分,如今,也基本上全部因為實驗使用殆盡。
雖然她分析出了裡面的幾種成分,加上萬毒聖人的一些研究結果,已經推斷出了大部分的毒。
可此毒十分複雜,要想全部檢驗出來,還需要時間,而且……還需要晏季的血。
但他現在身體那麼虛弱,又怎能承受得了再損失大量的血呢?
夜深人靜,雲妙音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著這些問題而無心入眠。
忽然,卻聽祠堂內「咚」的一聲,極像是物體倒地的聲音。
雲妙音臉色一變,甚至來不及披衣服,便直接衝進祠堂。
只見晏季暈倒在地,身子在微微發著抖。
她一驚,趕緊上前將他扶起,只覺接觸之處異常火熱,那溫度要遠遠高於正常的發熱體溫。
她的瞳孔一縮。
糟了,這是火寒毒毒發了!
而以晏季現在的身體,是扛不住火寒毒的,所以,才會直接暈倒。
雲妙音顧不得那麼多,趕緊伸手,找准晏季胸前的穴位,為他推拿起來。
火寒毒很快得到了緩解,晏季的身體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雲妙音長出了一口氣,只見晏季的眼皮輕抬,不禁對他笑道:「沒事了。」
然而,晏季的眉頭卻是蹙了蹙,有氣無力地道:「你……口罩……」
雲妙音一愣。
糟了,剛剛事情緊急,她又本來在思考事情,所以,壓根沒想起要戴防護的東西。
如今,不僅是口罩,就連手套也沒帶。
她臉色一變,當即在晏季的腦子徹底清醒之前跑了回去,趕緊為自己的手消了毒。
但其他,她卻是無計可施,只能聽天由命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那玄迴大師說的沒錯,她是應該遠離寺廟的。
這不,果然出現了性命之憂?
只是,不知為何,心裡卻沒有多少恐懼。
晏季還在涼涼的地上躺著,她沒有時間想那麼多,趕緊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和手套又跑了回去。
祠堂內,晏季已經自己從地上站起,坐到了蒲團上。
雲妙音鬆了一口氣,看向他道:「王爺,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晏季直直地看向她:「方才,你是不是沒有戴口罩?」
雲妙音一愣,趕緊搖搖頭道:「沒有啊,我戴了。」
「真的?」晏季眉頭一鎖,似乎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那你為何忽然跑回去?」
雲妙音不禁噎住,但眼珠一轉,立即道:「因為我剛剛急著過來,只穿了裡衣呀。」
「真的因為這個?」晏季依然盯著她,顯然還是不太信。
「當然啊。」雲妙音故意瞪了他一眼道,」我一個姑娘家,穿著裡衣站在你面前算什麼事。」
晏季的眼眸終於緩和了幾分,不過,卻說道:「裡衣而已,又不是沒見過,下次別這麼跑了,外面的雪還沒化完,萬一摔倒怎麼辦。」
「好。」雲妙音乖乖地點點頭,心裡卻在翻江倒海。
她不能告訴晏季方才那件事,否則,他一定會內疚,會擔心。
到時候,身體會更加扛不住。
「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晏季的目光徹底柔和下來,聲音雖然有些沙啞,卻顯得格外溫柔。
「好,那你也好好休息,有事叫我。」雲妙音對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走到藥房前,猶豫了幾次,卻還是沒有走進。
只是這麼一次,或許沒事呢!
這麼想著,她便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睡了過去。
太陽高高爬起,院門外,子煙焦急地高聲呼喊著。
「小姐,早飯再不吃就涼了,小姐,你還好吧?小姐?小姐?」
「來了。」雲妙音微微睜開雙眼,看到屋子已經大亮,趕緊沖外回了一句。
接著,便立即從床上坐起。
然而,卻覺忽然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