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萬毒聖人還是她來研製毒藥,方法都與岳寒有很大不同。
因為,他們需要大量的實驗。
可如果只有這麼一點的話,又哪裡足夠?
而她不可能再讓蠱蟲從晏季的身體裡吸出一碗一碗的血,這可怎麼辦呢?
想到此,她的眉頭緊緊蹙起,滿臉都在寫著捨不得。
岳寒眼珠微轉,故意道:「怎麼,心疼了?」
雲妙音一愣,下意識道:「若這蠱蟲吸的是我師傅的血,你反應肯定比我大多了。」
岳寒眉頭一挑:「那你的意思是,季王對你來說,就如同紅瀟之於我?」
雲妙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他繞了進去。
當即將藥瓶拿過,瞪了他一眼,便走出房門。
身後,岳寒眼角帶笑,卻也帶著許多黯淡。
經歷了那麼多悲歡離合,他比誰都清楚,生離死別有多難。
雲妙音將藥瓶攥在手中,往院外一邊走,一邊在深深地思索著到底要怎麼辦。
馬車旁,柴蒙和風如在那裡安靜地等待。
雲妙音的眼眸忽然閃了閃,接著,快步走過去問道:「柴蒙,那個被抓的人現在關在哪?」
柴蒙一愣:「難道雲姑娘想去?」
「恩。」雲妙音點點頭,「我知道你們什麼都沒搜出,也什麼都沒問出,但我還是想試試。」
其實,她知道晏季手下都是很厲害的人,尤其,就從傳言來說,也知道對於某些酷刑,他們從不手軟。
所以,她本沒報什麼希望。
可是,如今走到這一步,她還是想試試看,除了嚴刑拷打,還能否有其他辦法呢?
柴蒙蹙起眉,顯然是在猶豫。
卻聽身後,岳寒的聲音隨即響起:「若是如此,能不能帶我一同前去呢?興許,我也能幫上什麼忙。」
這話一出,柴蒙更加猶豫了起來。
因為晏季與岳寒雖然一直合作,但朝廷的密事卻是一直並不會讓江湖人知曉的。
而眼前這件事,又關乎到南越國暗樁,更是重大機密。
岳寒的眼珠轉了轉:「我知道這是朝廷之事,本不該我這江湖人士來插手,但季王知道,我對朝廷之事一向沒興趣,我只是想助雲姑娘一臂之力而已。」
雲妙音的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他能操控人記憶之事,不禁問道:「岳寒,是不是你的蠱可以讓他老實交代?」
「沒那麼神。」岳寒搖了搖頭,「下蠱也需要在對方毫無防備或者心神大亂之時,而且也需要讓蠱蟲在體內生存一段時間,方有可能進行操控,我只是想既然你去審問,不如我也一同看看有沒有這個機會。」
雲妙音頓時心中一喜,不過,她也明白柴蒙在顧慮什麼,所以,想了想乾脆道:「柴蒙,這樣好了,我保證我們只問關於毒的事,其他都不問,可以嗎?」
柴蒙一聽到這話,立即道:「雲姑娘,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我明白。」雲妙音微微一笑,直接打斷道,「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但此事關係到季王的安危,就算我懇求你。到時候你就站在我們身邊,若有不妥之處,直接打斷便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柴蒙若是再不同意,便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而且,就他個人來說,他比誰都願意有人能想出辦法直接審出解藥,讓王爺少受點罪。
所以,他終是下了決心,若是王爺要責怪,要承擔,就由他來好了。
想到此,他點了點頭道:「那二位隨我來。」
馬車很快停在郊外一處僻靜的宅子前,因此事是虎嘯軍獨辦,且尚未稟報皇上,所以,官府也是不知情的。
因此,那人暫時被他們關押在這裡。
柴蒙率先上前,有規律地敲了幾聲門之後,低聲道:「岳淮,我是柴蒙,開門。」
門立刻被打開,看到來人竟有雲妙音時,岳淮不禁吃了一驚:「雲姑娘,你怎麼來了?」
雲妙音也是一愣,她實在想不到看起來憨憨厚厚的人,竟是此人的主審。
果然,晏季手下的每個人都不簡單。
她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來會會他,岳大人,待會若是他出現與平時不同的表情或者反應,及時告訴我,好嗎?」
「是。」岳淮點點頭,立即憨憨地對她笑了笑。
雲妙音不禁抽了抽嘴角,很想告訴他人設已經崩了,再補救也是沒有用了。
幾人一起,很快走了進去。
只見那人被折騰地已經奄奄一息,此時全身混合著血水和泥土,正狼狽地趴在那裡。
不過,聽到有人前來,卻極其囂張地動了動道:「今天又要上什麼刑?有什麼儘管使出來,老子不怕。有你們王爺和那麼多人陪葬,老子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哈哈哈哈!」
雲妙音眸色頓時一冷。
就是眼前這個人,讓晏季受了那麼多的苦難。
她恨不得對此人千刀萬剮,即便如此,都不足以平她心頭的怒意。
看著周圍行刑用的工具,她竟是第一次,不覺得過於狠毒。
因為加諸在自己所愛之人身上的痛苦,她真的想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不過,聽眼前人的口氣,這人似是壓根不懼怕這些。
那他怕什麼呢?
雲妙音的眼珠微微一轉,琢磨著他方才所說的話。
片刻後,忽然眼前一亮,上前幾步道:「是嗎?那你就錯了,因為王爺不會死,其他人更不會死,想要黃泉路上有人陪你,做夢!」
這話一出,那人猛地抬頭,一張一向狂傲的臉上,忽然有了波動。
一旁,岳淮立即捕捉到這一切,當即對著雲妙音使了個眼色,並且面露崇拜。
他就知道,王爺看上的女人不一般!
竟然一出手,就能讓人聞之變色!
雲妙音心領神會,當即故意揚起嘴角,並且神情狂傲且不屑。
那姿態當真做得是惟妙惟肖,若不是大家都知道她如今並沒有解藥,還真的以為她早已勝券在握呢。
雲妙音無視幾個人的目光,只是挑了挑眉。
沒辦法,誰讓她和晏季混了那麼久了,這可是晏大王爺的標準神情。
果然,那人一見她如此,眉頭立即蹙起道:「你說季王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