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血?」雲妙音詫異地看去,只見萬毒聖人正一隻手捏著龍之血的根系在那邊晃蕩。
他走進屋子道:「我不是和你說了麼?這草沒什麼大用,但用來冰鎮東西絕對好用。把這株草搗碎,擠出汁,之後再加入大量涼水,就和冰的效果差不多,這孩子溫度太高,可以用冰來降溫了。」
雲妙音眼中一喜,趕緊對著趙姨娘道:「前輩說的沒錯,你趕緊去辦吧。」
「是。」趙姨娘立即將龍之血接過,吩咐旁邊的丫鬟趕緊行動。
很快,那盆混合著藥汁的水便端了上來。
只見上面微微冒著一層涼氣,不用摸也知道那水的溫度肯定是很低。
雲妙音眼前一亮,剛想誇讚一下萬毒聖人,就聽一旁,她那位好師傅斬月道:「你真厲害。」
萬毒聖人眉頭一挑,整個人洋溢著一股嘚瑟的氣場。
雲妙音:……果然是師傅大不中留啊,這才認識多久,哎……
不過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上那麼多,趕緊拿了一塊毛巾過來。
不過,剛想放進去,就見周禮之一把將毛巾拉住,對著她道:「水涼,我來吧。」
雲妙音一怔,想到自己的手剛剛好,也便縮了回來:「多謝周太醫了。」
周禮之微微一笑,將毛巾伸進水裡滲透,接著又擰乾,搭在了川兒的頭上。
接著,又拿回來一條新的毛巾,同樣浸水擰乾後,為川兒的四肢擦了起來。
「怎麼樣?我徒弟體貼吧?」
「是很不錯。」
「那必然,我教出來的能差嗎?」
「沒錯,那一定是極好的。」
一旁,萬毒聖人和斬月竊竊私語。
雲妙音一臉糾結,她開始懷疑將師傅帶出來是否正確。
因為萬毒聖人雖然為人不錯,可他這麼會撩妹,卻這麼大年紀還是單身,總覺得在這方面讓人很不踏實啊。
不行,她一定得找機會問問周禮之。
要不然,她師傅那麼純真,萬一被傷害了,她一定會內疚死!
所以,如今的情況就是,四個大夫在屋內,除了周禮之在認真救人,其他幾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忽然,床上的川兒一縮,忽然顫抖了一下。
周禮之一愣,趕緊將毛巾拿下,為他把起脈來。
而其他幾人雖然也各忙各的,但眼睛到底是一直注視著這邊,見狀也趕緊圍了過來。
然而,周禮之的面色卻是一沉,還不等他開口,就見床上的川兒忽然劇烈抽搐了起來。
雲妙音一愣,趕緊將他額頭上的毛巾拿下,隨即塞進他的嘴中,避免他不慎咬住舌頭。
而萬毒聖人也抓起了他的手,接著道:「氣血逆行,與正向在衝撞,很危險。」
「那怎麼辦?」斬月聞言也緊張了起來,她雖然種植很多藥草,卻並不會配藥。
萬毒聖人的眼一眯:「需要讓他立即醒來。」
雲妙音卻是鎖起眉頭:「前輩,川兒已經躺了幾個月了,我用盡了辦法,都只能讓他稍有意識,所以,讓他立即醒來是不可能的,還有其他辦法嗎?」
萬毒聖人沒有開口,周禮之在一旁卻搖了搖頭。
雲妙音的心一沉,那不就是說他們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川兒死?
「川兒!」在一旁就算嚇到臉色發白,也不敢吱聲的趙姨娘見狀,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娘不要你死啊,兒啊,都是娘對不住你,你死了娘也不活了!」
萬毒聖人被吵得頭嗡嗡響,終是開口道:「讓他醒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很冒險。」
「師傅,難道你要……」此言一出,周禮之立刻反應過來,趕緊道,「不行,他太小了,承受不住。」
「是什麼?」雲妙音在一旁趕緊問道。
周禮之的治病策略一直屬於求穩型,她是很了解的。
可如今這情況,但凡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嘗試。
「用毒。」萬毒聖人抬眸道,「我這裡有一種毒可以刺激人的神經,強迫喚醒,從而讓身體正常運轉起來,但同時會讓全身神經疼痛。」
雲妙音眉頭一擰:「那沒有解藥嗎?」
「有是有,也可以醒來便給他服下。但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醒來後身體過於疼痛,還未等解藥生效,便已經承受不住而……」
萬毒聖人沒有說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了結論。
「不行!」卻聽趙姨娘這次猛地搖頭道,「我不願意!」
雲妙音不禁詫異道:「趙姨娘,雖然這種做法有風險,但也有希望成功,你也不願意嘗試嗎?」
「不願意。」趙姨娘繼續搖頭道,「我不能讓川兒死之前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可是……」
「你不要說了,我絕對不同意。」趙姨娘拼命地晃著頭,死死地抱著還在抽搐的川兒。
情況越發危急,這樣的形勢下去,川兒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其餘幾個人都沒有開口。
作為大夫,他們已經告知了家人風險以及解救辦法,其他的,就是尊重家人的意見了。
然而,雲妙音雖然從未與川兒相處過,也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但是,治了他這麼久,不知不覺間也早就對他有了感情,甚至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如今,怎麼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只是以大夫的身份來面對?
因此,她當即拉住趙姨娘道:「趙姨娘,川兒的時間不多了,你雖然是她娘,但入了我雲家的門,川兒就是我雲家的人,是我的弟弟!我父親現在不在,雲家是我做主,現在我決定要給他治病,你離開這裡。」
「不!」趙姨娘的臉色大變,抱著川兒便往床里挪。
雲妙音只好對著身邊的丫鬟使了下顏色。
風如和子煙立即上前,將趙姨娘強行拉了出去。
「雲妙音,我看錯你了,你是想害川兒!若是川兒死了,我一定拉著你一起死!」趙姨娘抵抗不過,便歇斯底里地大叫著。
雲妙音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周禮之眉頭緊蹙:「雲姑娘,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話音一落,就連萬毒聖人也不禁開口提醒:「若是真的失敗,你說不定會被扣上謀殺的帽子,就算有我們證明,你也不可能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