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御史府內,阿夏看著臉色差到極點的雲妙音,擔心地問道。
雲妙音搖搖頭,有氣無力道:「我沒事,讓我安靜一會,今晚,誰也別來打擾我。」
只是,阿夏怎麼能放心離去,她的聲音幾乎帶了懇求:「可是小姐,你臉色不對勁啊,奴婢去找個大夫好不好?」
「我就是大夫,我確定沒事,別煩我了,出去吧。」雲妙音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語氣十分不耐煩。
她今日從周禮之那出來到現在,一整天沒有吃過一粒米,沒有喝過一口水,嗓子怎麼可能會好。
阿夏眉頭緊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雲妙音。
曾經那個軟弱的小姐會哭泣,會懼怕。
後來她變了,變得活潑開朗有能力,而且,一直都很積極,仿佛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被打倒。
如今,她不吃不喝,沒有一點生機。
這可如何是好?
「阿夏。」忽然,從院內傳來一個小聲的召喚。
阿夏趕緊從窗口朝外瞧去,只見風如正在衝著她招手。
她眼珠一轉,隨即對著雲妙音道:「小姐,那你先休息,奴婢出去了。」
說完,就趕緊關上門,匆匆走出。
「風如,什麼事啊?這麼急著叫我?」
風如小聲道:「剛剛我們私下商量,覺得小姐這樣不行,所以,我們想要去報告一下王爺,但你最了解小姐,到底要怎麼辦,還是得問你。」
阿夏聞言不禁眉頭蹙緊。
其實方才,她也有猜測過小姐是不是和王爺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她不敢多問。
可是,以這些天來,不管是看著季王如何對待小姐,還是聽著這些從季王府來的姐妹們的話,她都覺得,季王不大可能傷害小姐啊?
總不能,是有了什麼誤會吧?
想到此,她的眸光一聚,不禁堅定了想法。
然而,還沒開口,卻聽身後的屋門一響。
接著,就見雲妙音站在門口,望著她們認真道:「你們誰如果敢背著我去找季王,不要怪我不顧姐妹情面。」
說完,便將門關上,沒給她們一點回話的機會。
那代表著命令,也是通牒。
丫鬟們頓時個個面露沮喪,但終究無人敢違背。
聽著院內的聲音散去,周圍再次陷入寧靜。
躺在床上的雲妙音緊緊地閉上眼睛,用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蓋上。
今夜,這個院內,註定所有人都無眠。
雲妙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真的睡著過。
她只是看到太陽升起,陽光從窗口灑進,便坐了起來。
胃,空空地有些難受。
心,空空地也有些難受。
不過,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太長的夜,太陽終究會升起。
胃空了,吃過飯就不會空了。
心空了……就當回到最初吧。
反正這個世界本就不屬於她,無牽無掛,倒也好。
想到此,她努力將心頭那一抹苦澀藏起,對著院內,怯怯看著她不敢上前的丫鬟們道:「我餓了,誰去給我端點飯?」
丫鬟們頓時歡喜了起來,趕緊打水的打水,梳頭的梳頭,端飯的端飯,前撲後擁地圍著雲妙音忙活了起來。
雲妙音也一掃昨日的狀態,任由她們伺候著做完一切,仿佛一切都如常,什麼都沒有變。
過了好久,阿夏才試探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吧?」
雲妙音從案前抬起頭,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嗎?別說那麼多了,去按照這個單子幫我準備東西吧,順便讓子沁過來,我要縫東西。」
「是。」阿夏仔細瞧了瞧,雖然心頭還是有些微微的忐忑,但到底瞧不出太異常,便趕緊拿了單子,出去置辦東西。
只不過,小姐要的這些東西好生奇怪,磨成粉的鐵有何用?
子沁很快進來,雲妙音將自己畫好的自熱腰帶設計圖遞了過去:「按照這個來做,會嗎?」
子沁接過來,仔細瞧去,只見那圖上的東西甚是奇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不過,也知道雲妙音一向有很多奇思妙想,便也不再多想,只是點點頭道:「很簡單。」
雲妙音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三天內,必須要做出來。」
「不用那麼久,一天就好。」子沁笑了笑,信心滿滿道。
雲妙音欣慰地點點頭,不得不說,晏季給她的這些姑娘,真的是幫了她很大的忙。
只是,一想到晏季,心裡那股刻意壓下去的酸澀又不由浮了起來。
她當即晃了晃腦袋,起身走了出去。
她要讓自己忙起來,去做腰帶,去與無愁等人一起研究埋伏點,一起制定計劃,去準備一切三日後的行動所需。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
好在,她還沒有深陷到無法自拔。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有事而忙,更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看著天上,那輪酷似滿月,卻已經缺失了一部分的月亮掛上枝頭,雲妙音終是安頓好府內,與無愁等人一起,朝著黑市所在的紫藤灣而去。
紫藤灣,白天是正常的商業用地,有著很多的酒樓以及各色店鋪。
到了夜晚,所有的燈都會暗下去。
這裡,不會有一絲光亮。
但,若是細聽,就會發現有幾處樓里隱隱有些動靜。
不知情的人路過此地,會毛骨悚然,以為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知情的人才會明白,這是黑市交易的真正開始。
而之所以只能聽到稍許動靜,是據說那些樓皆用了特殊手法,不管是多麼武功高強之人,都無法聽到裡面確切的聲音。
只會越是想要去聽,越是覺得詭異,甚至若是動用內力,還有可能走火入魔。
甚至有人傳言,是有人對此用了幻術,以防心術不正之人,前來竊取機密信息。
但具體真實情況怎樣,無人得知,亦是無人參破。
雲妙音本就沒有內力,也沒有任何打探其他消息的目的,所以,自是沒有任何顧慮和擔憂。
她悄悄看了一眼在暗處埋伏好的人,深吸一口氣,終是朝著裡面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