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窩頭很涼,但好在不是嗖的。
青衣女子目光閃了閃,手指也微微動了動,但還是閉上眼道:「不想吃,你吃吧。」
雲妙音聳聳肩,繼續端起湯喝了一口,開始吃菜。
人家不想吃,自己也不能逼人家不是?
不過,當她將自己那份吃完,想了想還是道:「姑娘,你還是吃點吧,這牢里很冷,今晚上怕是不好度過,吃點東西也能禦寒。就算是馬上要死,活著的時候也要儘量少受點罪吧?」
青衣女子睜開眼,似是被說動,目光朝著那飯菜看了一眼。
半晌才道:「那你能幫我拿過來麼?」
雲妙音一愣,從她進入這個牢里到現在,這個女子好像就從未動過。
而且,她的臉色好像越發的蒼白了。
一邊起身將飯菜端過去,一邊仔細地觀察她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青衣女子嘲弄一笑:「不是哪裡不舒服,是哪裡都不舒服。」
說著,一隻手拿起窩窩頭,咬了一口。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袖子微微滑落,露出女子那白皙而細嫩的手臂。
但那手臂上卻傷痕累累。
雲妙音眸光一聚:「你受傷了?」
青衣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看把你嚇得,這裡是最輕的了,我要是告訴你,我腿斷了,你信嗎?」
雲妙音臉色一變:「他們打的?」
「我殺了人家的姑爺,人家把我打殘也是正常。不過我也沒閒著,他們的人被我干翻好幾個。」青衣女子眼中帶恨,狠狠地對著窩窩頭再咬上一口。
雲妙音眉頭蹙起,接著,朝外看了一眼,竟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小瓶藥和長條的棉布。
接著,拉住她的手道:「來,我幫你上藥。」
青衣女子不禁一怔:「你是大夫?」
「算是吧。」雲妙音邊說著,邊小心地掀開袖子,為她上藥。
青衣女子蹙眉:「就算是大夫也不可能隨身帶著這些吧?難道,你知道自己會有牢獄之災,提前準備好的?」
雲妙音的動作一頓。
她既然早就有最壞的打算,自然要為自己做好可以做的一切準備。
只是,沒想到給她用上了而已。
不過,看這女子言語豪邁,以為是衝動之人,倒沒想到這女子竟是如此聰明。
既然這樣,怎會淪落至此呢?
獄中只有她倆,也算共患難了,雲妙音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沒錯,我是被冤枉的,我會想辦法證明自己清白,你呢?你為什麼會殺人?」
青衣女子聞言,眼中滑過一抹恨意。
「負心漢,人人得以誅之。不過,我沒想殺他,只是想教訓教訓他,出出氣而已,誰想到他那麼弱。」
雲妙音抬頭:「他負了你?」
「對!」青衣女子回答地很堅定,「若是他不再心悅我,和我直說,我也不會多做糾纏,可是一邊說著愛我,一邊去偷偷勾搭那太尉家的女兒,勾搭成功後,便一腳把我踢開,去做人家的上門女婿,哼,這種男人難道不該教訓?」
「該!」雲妙音也氣憤地點頭。
這種男人,真是應該拖出去使勁抽,讓他知道,女人的心不是可以隨意踐踏的。
只是,為了這麼一個渣男,落得要砍頭的下場,實在是不值。
想到此,雲妙音眼中一閃:「姑娘,他死的時候有什麼症狀?」
青衣女子想了想,嫌棄道:「我沒多看,打沒兩下就倒下在地上抽,我還以為他裝的呢。」
抽……雲妙音眸光一聚:「那他可有口吐白沫?」
「這個沒仔細看,不過你這麼一說,好像嘴角處是有白色。」
雲妙音頓時一喜,然而,剛想說話,卻覺頭忽然發暈,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
青衣女子一把將她抓住:「你怎麼了?」
熱浪在體內忽然涌動,雲妙音除了有些脫力,還覺得渾身燥熱。
這感覺不對!
忽然想到什麼,眼神朝著那碗湯看去。
難道,這湯里被下了藥?
她對毒研究不深,無法光靠嘴便能驗出食物是否有毒。
而她方才之所以沒有防備,是因為她根本沒想到,都已經到了牢里,還會有人對她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忽然,「哐」的一聲,牢房的門被從外撞開。
兩個滿眼帶著淫邪之光的男人,摩拳擦掌地朝她們走來。
「嘖嘖,這兩個妞都不錯,今晚,咱們有福了。」
雲妙音眸光一寒,下意識就想站起身,用自己的散打術去攻擊他們。
然而,腿卻一軟,根本沒有力氣站起。
而青衣女子腿已斷,根本不可能站起。
心不禁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