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還有什麼計劃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你在外一天,計劃就只會多不會少。」
那人冷笑一聲,態度極其狂妄。
龍少鈺的眸光倏地一聚,整張臉變得極其沉重。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所說不假。
從他出了東酈國開始,這一路,大大小小的刺殺和埋伏不斷。
是他最後分兵幾路,故意混淆視線,才得以躲過了幾次致命的危險。
他只是沒想到,在別國的地盤,他那位皇兄依然步步緊逼,一刻都不給他喘息的餘地。
若是以往,他倒也不怕,可是現在,他猛然想到雲妙音那張可愛的臉,手不由緊緊握成拳。
他就那樣站在那裡許久,久到周圍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他,都開始猜測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他終是偏過頭吩咐道:「渝舟,按照我國律法,這個人早就應該是死人了。」
「是!」渝舟當即抽出腰間長劍,動作利索乾脆。
眾人只見一道血光從眼前一閃而過,接著,那人的頭便垂下,毫無生機。
晏季挑了挑眉,看向龍少鈺的目光卻帶了絲欣賞。
雖然他知道東酈國那位洛王如今風頭正盛,但是,將來這倆人到底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不過,這一切與他無關。
正想著,卻見龍少鈺轉頭看向他,神情頗為嚴肅:「季王,我要單獨和你談談。」
晏季有些詫異,因為他這句根本不是詢問,而是一定要這麼做。
雖然從未有人敢對他如此,但英雄之間大抵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他倒也不計較,只是道:「那就出來講話,這裡血氣沖天,本王不喜歡。」
說完,便轉身徑直走出去。
地牢身處季王府最深的地方,外面就是一片小小的後花園,晏季斜倚在涼亭的柱子上,挑眉看向走過來的龍少鈺:「宸王,我們的合作已結束,不知還有何指教?」
龍少鈺站定在離他幾步之遙,眸光忽然一黯,沉沉道:「明日我便啟程回東酈。」
「明日?」晏季不禁一怔,接著,轉了轉眼珠,「宸王該不會是怕那些未知的計劃吧?」
「呵。」龍少鈺不屑地笑了笑,「我若是怕死,也不會來北辰,更何況,你覺得在路上我會更安全?」
晏季不由蹙眉,因為這一點,他稍微一想,也能想得到回國路上,途徑千里,要動手更有機會且更加方便。
而且,龍少鈺這樣毫無準備地臨時離開,其危險性會更大。
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這個人身上,實在有太多太多的謎,讓人很難參破。
不過,多管閒事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縱然整體來說,他對龍少鈺的印象除了對雲妙音過分自來熟,對自己不夠客氣之外,其他方面還算不錯,但是,其他事他便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不過,他忽然抬眸:「你要何時離京,為何對本王說?」
「你放心,我沒有龍陽之好。」龍少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晏季嘴角一抽,難得被噎得說不上話。
這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他方才想得不過是會不會有什麼事可以合作而已!
真的是……
恍惚間,忽然想到雲妙音那丫頭也經常這樣口出驚世之語。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想來,倒覺得這兩人似乎哪裡有些相似之處。
正想著,卻聽龍少鈺又開口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我要對你留下一句話。」
「什麼話?」晏季思緒被打斷,下意識問道。
「不要傷害雲妙音,否則我的手真的會伸過來,不管多遠。」龍少鈺認真地開口,表情極其嚴肅。
晏季的眉頭緊緊鎖起,一股極其不爽的心情再次升起,當即不客氣道:「你有什麼資格對本王說這句話?據本王所知,你與她並沒見過幾面吧?」
「有沒有資格,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你只需要記住,若是你保護不好她,我隨時會將她帶走。」龍少鈺倒也不動怒,但說出來的話卻充滿著篤定,以及那讓人無法質疑的理直氣壯。
晏季從未這樣被人挑釁過,而且,還是以雲妙音為點。
他的周身立即不自覺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敵意,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道:「這麼看來,你是喜歡上她了?」
龍少鈺的臉上微微泛出一抹苦笑:「若是我像你這樣時間、地點以及狀況都允許,我倒是願意喜歡,而現在,我更希望她可以幸福快樂。」
晏季的眉頭狠狠皺起,這個人說的如此直白,卻聽起來更像是放棄。
只是,才見幾次面,有這麼深的感情麼?他完全不能理解。
許是看出他臉上的不屑,龍少鈺忽然嚴肅道:「若真的要說,那我告訴你,我對她的感情絕不止喜歡這麼簡單,所以,你最好牢記我說過的每一個字。」
感情不止喜歡……
那就說明不止是愛情,那就是說有可能還有友情或者親……
忽然,方才那個奇怪的想法再次湧現在腦海,晏季盯著眼前這張臉,不知為何,竟覺真的與雲妙音有幾分相像。
可是,這明明應該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而且從雲妙音的描述來看,兩個人之前也並不認識,怎麼可能……
「你最好不要好奇心太重,對我對她對你,或許都不是好事。」眼見他這副模樣,龍少鈺再次開口道,「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你若真的為她好,就去保護她,而不是窺探她。」
晏季的眼眸閃了閃,良久,才忽然一笑道:「本王對別人的隱私沒有興趣,不過,她本就與本王是合伙人,本王自會保護她的生命安全,不會讓她受傷害。」
「可我說的,不只是身體上的傷害。」龍少鈺淡淡開口,只是不等晏季再說話,便已然轉身離去。
身後,晏季的眸光幽深。
不過,卻帶著異樣的堅定。
他不知道這個龍少鈺與雲妙音到底是什麼關係,但他知道,想要帶走雲妙音,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他晏季不想放開的人,天皇老子來了,他都不會留半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