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方才她剛過來之時,看到晏辰秉的臉色因為腹部受傷,失血過多,而顯得很是蒼白。
但,服下了周禮之餵的藥之後,卻是肉眼可見的紅潤了很多。
雖然不可能像常人一樣如常,但是,臉色卻真的好了很多。
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這顆藥丸的作用應該是用來補血。
只是,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速效的補血藥。
這皇宮內,果然藏著許多寶物啊!
正想著,只見周禮之將晏辰秉迅速地檢查完後,便抬頭回稟道:「啟稟皇上,四皇子的傷並未傷及內臟,不會有性命之憂,還請皇上放心。」
皇上聞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務必要用最好的藥!還有,你隨秉兒一道去奉延宮,在他身邊守著。」
四皇子還未封王,如今還住在皇宮裡的奉延宮。
「是。」周禮之立即領命。
周圍,各皇子的神色各異,大臣們也心裡有了底。
誰都知道,他們的皇上最為惜命。
自從五皇子晏辰希救了皇上之後,皇上便對其十分寵愛。
不僅平日裡的賞賜比其他皇子們都多,而且,即便他做下許多荒唐事,明顯恃寵而驕,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多,對因自己兒子有功,而晉升為貴妃的闌貴妃說幾句,讓她提點一下五皇子。
那麼如今,四皇子為救皇上而身受重傷。
不用想也知道,從此四皇子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是五位皇子裡最不受寵的皇子了。
周圍,立即有公公上前,前來攙扶地上捂著傷口的晏辰秉,欲要將他送至奉延宮。
周禮之也整理好藥箱,想要隨他一道而去。
未想,剛想動身,卻聽一旁,有個聲音傳來:「周太醫,等等。」
周禮之一愣,熟悉的聲音在側,不用看也知道是雲妙音,不由趕緊朝她看去。
而雲妙音這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如今這裡四下安靜無比,自然不僅周圍人能聽到,就連皇上和皇后也都聽到了這句話。
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朝她看去。
畢竟,一個女眷敢在皇上的面前來插話,並非有無勇氣,而是合不合禮儀的事。
尤其是,在皇上對周禮之作了命令之後,她居然敢阻攔。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有晏季的庇護,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忘了自己是誰不成?
頃刻間,便有很多人對其鄙視,甚至於等著看她怎麼被處置。
因為皇上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雲御史頓時一慌,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所有的孩子都不讓他省心?
卻聽周禮之溫和問道:「雲姑娘,你的醫術高明,可是有更好的見解?」
而這句話一出,皇上不滿的臉色立即變成了疑慮。
他這才恍然想起,之前盛傳雲妙音醫術頗有建樹,還曾為齊老將軍的孫子治好過所有太醫都無計可施的病。
因此,他也不再計較她的失禮,直接開口吩咐道:「只要是對秉兒有力的事,儘管說出來。」
雲妙音這才轉過頭,看向皇上道:「臣女驚擾到皇上,還請皇上恕罪,其實方才,臣女只是覺得四皇子的奉延宮離這裡還有段距離,哪怕是步攆,這樣坐著顛簸也會讓傷口更嚴重,所以,想私下告訴周太醫,臣女想到個好辦法,就是用擔架。」
「擔架?」皇上從未聽到過這個稱呼,不由問道,「什麼是擔架?」
雲妙音立即解釋道:「皇上不妨命人找兩根結實的竹竿或者木頭,然後將帆布縫在上面,做成一人高一人寬的大小,這樣,就可以讓四皇子躺在上面被抬到奉延宮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皇上,就連周禮之的眼前也是一亮。
帆布很結實,只要用結實的線縫,承載一個平躺的人絕對沒有問題。
他是大夫,他自然知道,若是可以有不用移動病患的方法,是多麼好的一件事。
雲妙音這個建議,不僅是幫助了四皇子,簡直就是對醫學做了可以名垂史冊的貢獻!
因此,不等皇上開口,他就激動地說道:「雲姑娘,這主意真是太好了!周某怎麼就沒想到呢!」
周禮之一直在宮內是十分恪守禮儀之人,如今這樣子,頓時讓所有人一怔。
而方才等著看雲妙音笑話的人們,頓時氣得頭頂升煙。
怎麼會這樣?
所以,她們不僅未能如願看到雲妙音受到懲罰,相反,她卻又獲得了北辰國最好的太醫的認可嗎?
為何所有好事都發生在了雲妙音一個人身上,這老天,對她們真的不公!
又被好事「砸中」的雲妙音感受著周圍人嫉妒的目光,卻是嘴角偷偷一揚。
沒辦法,誰讓你姐我是穿越來的呢。
只是,一直默不作聲的晏季卻是臉色一沉。
這丫頭,被周禮之夸一下就這麼開心嗎?哼。
雖然猜測到她為何會出這個主意,也知道她並非真的是想要減輕四皇子的痛苦,而是為了幫他,但若是他早知道,他根本不會讓她用如此出風頭的法子!
畢竟樹大招風,會有很多數不盡的麻煩。
果然,就見皇后看著雲妙音的雙眼變得不一般,甚至還有深意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二皇子晏辰尉一眼。
明顯,是盯上了雲妙音。
心頭薄怒湧起,腳下忍不住用力,將那人踩得險些斷了氣。
「皇上恕罪,微臣方才是聽到雲姑娘的好主意一時激動……」
周禮之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趕緊朝著皇上請罪,只不過,皇上一向器重他,不等他說完,便擺擺手道:「無妨,朕也覺得是個好主意,這個大小的『擔架』就算臨時做也用不了多久,秉兒,你不妨先在此稍等片刻,朕立刻命人去做。」
「多謝父皇。」晏辰秉捂著腹上的傷口,也禮貌地對著皇上行禮。
皇上頓時緊張道:「免禮免禮,快坐那邊歇著。」
「是。」晏辰秉被人攙扶著,步履蹣跚地走到一旁寬大的椅子上坐下。
而那眸中,一抹得意之色卻是一晃而過。
視線也不像方才那樣看起來無害而恭敬,而是帶著敵意地朝著一個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