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不知道晏雲英有何事,但也沒多問,只是點點頭,隨她而去。
直到看到面前那琳琅滿目的珠寶時,才表情大變。
天哪,她除了前世在金店,壓根就沒見過這麼多的珠寶。
小到耳環手鐲,大到玉帶夜明珠……簡直是應有盡有。
「喜歡嗎?」晏雲英在一旁觀察著她有些誇張的表情,含笑地問道。
雲妙音點點頭,滿眼都放著光:「當然喜歡啊。身為女人,哪有不喜歡珠寶的?長公主,沒想到你有這麼多好東西,平時都不見你戴的。」
「本宮喜歡素淨的東西,而且年紀大了,這些對本宮來說太華麗了。」晏雲英聽著她直白的回答,笑容更大。
她就喜歡雲妙音這不加掩蓋的模樣。
她在皇宮內多年,看慣了人與人之間虛偽的嘴臉。
甚至,在女子的受教中,第一條就是不喜形於色,不管悲傷還是歡喜,都不可流露出來讓人察覺。
像雲妙音這種真性情,實屬難得。
「怎麼會華麗呢?」雲妙音不禁伸手拿出一件頭釵出來,對著晏雲英比了比,「我覺得很搭啊!長公主的年紀並不大好嗎?而且本就長得這般年輕。你看這個,戴上會更顯得穩重中又有一些俏皮,那是十幾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沒有的風韻,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晏雲英不禁一愣。
因為這些話,其實單從語句來說,對她這個身份來說是有些不尊重的。
可她卻從雲妙音的話中聽出許多真情實意的善意。
仿佛,就真的像一個同齡的閨蜜,不計身份,不計一切,只是單純在幫她選首飾一樣。
一時間,心裡不由又多出幾分歡喜。
她一輩子輾轉兩地,曾經京中的閨中密友如今早已嫁為人婦,也因多年未見而生疏,甚至不再有私下的往來。
在拉猛爾部落,她知道自己早晚會回來,更加不會與任何人結交。
沒想到,一把年紀卻和一個小姑娘成為了好友。
心裡更加堅定了不能讓她跑了的信念。
臭小子,沒想到你眼光這麼好!
想到此,她勾唇一笑:「本宮這些首飾的確大部分都較為俏皮,所以,本宮叫你前來,就是讓你挑些自己喜歡的帶回去。」
雲妙音頓時一愣,趕緊將首飾放下:「這可使不得。」
她原本以為晏雲英只是閒來無事,讓她過來幫忙挑首飾呢。
畢竟,人家和齊老將軍說不定再續前緣,女為悅己者容,最正常不過了。
誰想到,竟然是要送給她。
「這有什麼使不得的?」晏雲英故意道,「本宮作為長公主,送些東西給人,還有錯了?」
「當然不是。」雲妙音立即搖頭,「只是無功不受祿,我也不能白……」
「你還沒功?若不是你發現了火藥,本宮和季王恐怕活不了幾天了。」
「這……」雲妙音一愣,這麼說的話,她倒也是有點功,但看著那珠寶還是為難道,「可是長公主的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
「當然要貴重,不然,難道你覺得本宮和季王的命不值這些?」晏雲英挑眉,一臉理直氣壯。
雲妙音趕緊回答:「當然不是。」
晏雲英這才笑道:「所以,你盡情挑吧,挑的越貴重,說明在你心裡,我們二人越珍貴。」
雲妙音無語,這到底是什麼理論?
有錢人果然都很任性。
既然這樣,她也只好挑了件碧綠色的頭釵,只因為與她即將要在壽宴上穿的衣服顏色很搭。
晏雲英的眼睛一亮:「眼光不錯,這是皇太后當年賞給本宮的。」
雲妙音一驚,她沒想到她隨意拿的竟然如此貴重,趕緊遞迴去道:「那我不要了,皇太后的賞賜長公主還是自己留著吧。」
晏雲英眉頭一挑:「本宮這裡的東西不是先皇就是皇太后亦或是當今皇上的賞賜,不然,你以為本宮會自己去街上買不成?挑好了就拿著,繼續挑。」
雲妙音嘴角微抽,再次領會到有錢人是怎樣不著痕跡炫富的。
不過,卻是說什麼都不肯再挑了。
然後,就被晏雲英硬往頭上,耳朵上,脖子上以及手腕上強勢戴滿,才放她出來。
以至於,等晏季看到她時,都忍不住調笑道:「原來你也喜歡這種俗物?」
雲妙音還沒開口,就聽晏雲英不滿道:「哪個姑娘不喜歡珠寶的,這都不懂,難怪你這麼大了,連個王妃都討不上。」
晏季嘴角一抽,當即不服道:「皇姐怎麼把本王說的這麼悽慘,本王這麼玉樹臨風,若是想娶誰,誰不願嫁?」
切……臭屁精。
雲妙音在一旁翻了個白眼。
然後,就聽到晏雲英笑眯眯地問道:「你願意嫁嗎?妙音?」
「啊?」雲妙音猝不及防被cue到,直接嚇了一跳,慌亂中下意識否認,「我才不嫁。」
晏雲英並不意外,只是挑挑眉看向晏季,一臉看戲不嫌事大。
晏季氣悶,咬了咬牙卻並未多說。
晏雲英心頭偷笑,知弟莫若姐,她相信,這話若不是從雲妙音的嘴裡說出來,她這位皇弟一定已經把人有多遠踢多遠,而不是連句「本王才不會娶」都不說。
所以,轉了轉眼珠,笑眯眯道:「好了,反正本宮那份謝禮已經給了妙音,至於你那份,你自己看著辦吧。」
雲妙音一愣,方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吧?
說好的多挑點珠寶,好顯得兩條命珍貴呢?
這會怎麼變成只是長公主的謝禮了?
晏季眉頭一挑:「這個好說,她想要什麼,和本王說就是。」
「沒有誠意。」晏雲英一臉嫌棄。
晏季嘴角一抽,這還沒有誠意?
要知道,他的東西若是他不想給,連皇上都別想拿去。
「當然了,有誠意的做法是,主動去了解人家喜歡什麼。」晏雲英見狀,即使當著雲妙音的面,也忍不住點撥一番。
要不然,這媳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娶回家。
晏季若有所思,難得沒有反駁。
然而,雲妙音卻眼珠一轉,忽然笑道:「沒關係,我想到我要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