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這竟然是家族病

  「澤言,這就是我畫好的行針圖,這幾日有些忙,現在才得空給你送過來。」

  驛館,獨屬東酈國的獨院中,雲妙音被人領著單獨與澤言見面,一進門就趕緊將畫好的圖遞過去。

  澤言趕緊接過,只見那圖上不僅詳細地畫出了穴位和針的走向,甚至連針的深淺和粗細都標註了出來,眸子不由微微一縮。

  「怎麼了嗎?」雲妙音看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地問道。

  澤言將圖好生收起,妥善地放置在自己的衣襟里,這才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只是你這個記錄行針術的方式很熟悉,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雲妙音不禁一怔。

  其實這個圖並非是她原創,即便是根據自己記憶畫出,也是沿用了她母親那張圖的習慣。

  而想到她母親,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是嗎?是誰呀?」

  「是我姑姑。」澤言目光中帶著柔和,「她也喜歡醫術,我看過很多她留下來的記錄,方式與你的如出一轍。」

  姑姑……如出一轍……

  雲妙音的眸光一聚,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她也有頭疼症嗎?」

  澤言微微有些驚訝,不過,面上卻帶著一絲黯淡:「應該有吧,我出生時母親難產而亡,是姑姑從我出生便照顧我,但我不到三歲時她便因故離家,其實關於她,我是不記得的。」

  他的神情中帶著許多懊惱,還有淡淡的自責。

  大概是自責那個陪伴在自己身邊,像媽媽一樣的姑姑卻被自己忘記了。

  雲妙音不由安慰道:「每個人在四歲前的記憶都會在成人之後消失,但我覺得其實不是真的消失了,它可能只是留在了你的潛意識和情感里,若是有天你再見到她,說不定你會覺得無比熟悉和親切。這都是人的本性,你無需自責。」

  澤言不由抬頭看向她。

  少女的笑容溫和而恬淡,雖然面龐還很稚嫩,但卻莫名讓人覺得方才那番話像長者一樣,滋潤著他的心扉。

  讓他這麼多年來的遺憾減輕了不少,只覺心中充滿了希望,讓他很期待有一天,能和他的姑姑再次見面。

  臉上不由浮出一個豁然開朗的笑容:「多謝雲姑娘,真是慚愧,明明比你要年長几歲,卻還要你反過來開導我。」

  雲妙音不禁在心中偷笑。

  姐姐的真實年齡其實比你大好嗎?

  而且,她自從小時候失去父母,從此有了心理障礙後,其實每周都有與心理醫生見面,一直到如今走出來,自是比一般人要通透許多。

  只不過,這些她無法對別人講起而已。

  因此,她只是聳聳肩道:「可能是我經歷的多吧,其實我們的遭遇差不多,都是很小的時候失去母親,我選擇看開一些,因為愛我的人即使不在這個世界,也會希望我們過得好,不是嗎?」

  澤言的眸光不由閃了閃,腦中也不由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她的畫面。

  年少無母,又被庶妹欺凌,想來也是很不容易。

  想到此,他嚴肅地看向她,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說的沒錯,今日你幫了我的大忙,日後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幫忙。」

  雲妙音笑了笑,並沒怎麼往心裡去。

  畢竟,皇后壽宴之後,他就是要回東酈國的,就算真的有事找他幫忙,總不能飛鴿傳書,讓人家千里迢迢地跑過來吧?

  不過,想起方才心中的疑惑,她眼珠一轉道:「其實我現在就有個問題想問你。」

  澤言立即道:「雲姑娘請講,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那麼嚴重啦。」雲妙音擺擺手,「就是我想問你,你們家族有這個病的話,想必對此病也很了解,那麼你知道得這種病的人數嗎?多嗎?」

  澤言搖搖頭:「據我所知,並不多。」

  雲妙音的眸光更深,仔細想了想繼續問道:「那你們是如何得的這種病呢?有查過原因嗎?」

  澤言面色深沉,沉默了好一會,才抬起頭道:「聽說我們這個不是病,而是從某一代祖先中的毒一路傳下來,那毒無法在血液中清除,所以,後面的每一代都會有這種病。」

  雲妙音頓時瞪大眼:「那你的意思是,可能這世上只有你們一個家族有這種病?」

  澤言隨意地搖搖頭:「這倒不知了,世間沒什麼絕對的事,說不定其他家族也中過這種毒呢,這無人可以保證。」

  也是,雲妙音激動過後,也隨著他這句話冷靜了下來。

  既然是毒,那麼大家就都有中的可能性。

  所以,她的母親也不一定就真的與澤言有關。

  畢竟,澤言是東酈國的人,那裡離北辰國還有千里之遠。

  只是,不管咋樣,按照澤言的說法,她母親的毒都有可能被她繼承了過來。

  真是鬱悶啊,她最怕頭疼了。

  雖然已經有緩解之法,但每隔幾日就要被紮上幾針,也是很討厭的啊!

  一瞬間,她忽然更加理解晏季被火寒毒折磨的心情了。

  疼痛不知何時到來,隨時都會是個炸彈,那種感覺真是讓人抓狂。

  「雲姑娘?雲姑娘?」身旁,澤言看著她的表情變幻莫測,不由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雲妙音聽了喊了幾聲回神,努力扯了扯嘴角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既然是世代相傳的毒,緩解總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找到辦法解毒才行。」

  「的確,我們一直都沒有放棄找解藥。」澤言點點頭,但目光中卻帶著濃濃地探究,「不過,雲姑娘為何對此事這麼在意?」

  雲妙音一愣,腦中開始天人交戰。

  要告訴他嗎?

  罷了,人家都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她也不該隱瞞才對。

  所以,抬頭道:「實不相瞞,這行針術是我母親留下的,聽聞她之前也有這種病發作,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而且也有個不情之請,若是有一天你們有了解藥,能不能也給我一份,因為我覺得,說不定某一天我也會如此。」

  「你說什麼?」澤言身子猛地一震,「你母親也有此病?你母親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