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心思狠毒,性格多疑,看來是猜到了一些事了。」
畫眉仙子殺人如麻,當初在台關鎮,僅僅是發現有儒生和張安平長相相似,便痛下殺手,為此不惜得罪本地大派。
可見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問過程的狠人。
這樣的女子世所罕見,不外乎年紀輕輕便被神仙谷傾力培養。
可惜她落在了張安平手裡,今天這樣的情況,獵物與獵人的身份倒置。
想來她會揣測張安平的心思,對待故人王捷,定然不會有太多真感情。
「捷兒,這位女子是?」
此刻,老者從門內追出來。
他見到王捷抱緊一位紫裙美人,滿臉狂熱之態,不免連問話的語氣都重了幾分。
那張蒼老的面孔上,亦是表露出心焦和探究。
「爹……這位便是畫眉仙子,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啊!」
王捷一刻也不想放開美人嬌軀,扭頭望著父親,笑的更開朗燦爛了。
「畫眉……仙子?是那位女殺神?」
老者大驚失色,他聽說過此位奇女子的名號。
且畫眉仙子是神仙谷高徒,數月前還曾在南邊名聲大噪,怎麼可能出現在此處呢?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即是仙子怎能忍受男子輕薄?
莫非此前王捷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畫眉仙子,當真是自己沒過門的兒媳?
「老人家不必害怕,我是被陣法傳送而來,至於您聽到的關於我的傳聞,也不過是對手的抹黑罷了!」
畫眉昂著冷艷的面龐,靠著王捷的攙扶,才是從地上站起。
「是啊,畫眉仙子本領高強,當初還是娘讓我為她引路,尋到了洪州城主的家人!」
「我相信,她依舊是我眼中的好人,絕非外界傳言那般不堪!」
王捷不假思索的為畫眉爭辯,一雙星目里裝滿了期待。
仿佛等待著畫眉開口誇讚他一般。
見此,畫眉垂下的眸子,閃過了微不可察的殺意。
若不是自身修為被廢,她怎麼讓一個男子近身。
而且她很疑惑,張安平廢了她的修為,卻偏偏不殺她,反而還把她送來此地,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僅僅是想看著她出醜,看她被凡人折辱?
堂堂平南王,莫非還有這種惡趣味?
正在她懷疑和猜疑之際,一個清脆的奶音傳來。
「老爺爺,她不是好人!她身上有好濃的血腥味啊!」
「婷兒能聞得到,認得清,她一定殺了許多許多人!」
文婷落在後面,靈巧的瓊鼻聳了聳,嗅了嗅,辨認出了腥氣的來源。
「婷兒,你說的是真的嗎?」老者慌張低頭。
文婷可是天賦異稟,有罕見的本領。
她的話,不能不重視啊!
「小丫頭,你血口噴人!方才你偷走我寶劍之事,我還沒和你算帳呢!」
「現在你卻敢詆毀仙子,你莫不是在找死……」
王捷被點燃了怒火,他對畫眉的相思之意,幾欲與山齊高,能填平湖海。
在他眼裡畫眉便是世間最完美之女子,怎能被人冠上惡名!
當即他也不知是不是氣昏了頭,竟是握緊了拳頭,大步向文婷走來。
文婷小口張大,很是不可置信!
她真是沒想到,只是說了真話而已,為何不僅沒得來這位王捷大哥哥的善意,反而惹怒了對方了。
更嚇人的是,王捷似乎要出手對付她,要對一個八歲的孩子動手!
這到底是幫了個壞人,還是救了個瘋子呀!
這一刻,文婷感到了無比的委屈。
縱然在面對坊市上那些惡人時,也未曾升起過的恐懼,卻在此刻爬滿了小臉。
「住手!王捷你莫非瘋了嗎?你竟想當著老夫的面,欺負一個孩子!」
老者氣的臉龐上的褶子都在顫抖,他枯瘦如竹竿,披著麻布長衣的身體,擋在了文婷前方。
而王捷則是臉色微變,止住腳步,露出羞恥之色。
「你真是太讓老夫失望了,王捷,你到底是怎麼了!」
老者捶胸頓足,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是成了這般貨色。
「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王捷回過神,眼中並無愧意,反而漲紅了臉,怒斥道:
「若非你為了那所謂的老弟兄,我娘又怎麼葬身在城外?你早就不把我當做你的兒子了,還有何臉面教訓我!」
此言一出,老者的臉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起來。
文婷趕忙抓住老者的手,擔憂的道:「老爺爺,我不該多嘴的,是婷兒錯了,我離開便是了。」
說完文婷委屈的垂著頭,含著滿眼的淚花,可憐兮兮的向著山路走去。
「唉……丫頭,老夫怎能見你夜行山中,今日莫走了!」
老者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捷,如今天色漸暗,山中多猛獸。
縱使文婷異於常人,有寶物傍身,可讓一個稚童獨行,豈是一個良善之家能做的事情?
於是老者攔住文婷,先一步帶著她,走進了石屋裡去。
而後方,畫眉深深的望了眼老者的背影。
她記得初至靈州時,被王捷的母親迎進了門裡。
這才有了王捷帶路之事。
那時她記得王捷曾說過,他的父親乃是靈州督衛之一,是位修為不俗的修行者。
怎麼才不過一年的時間,此人不僅修為盡失,連容顏也這般蒼老了!
想到此處,畫眉眼中閃過靈光。
興許這家人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而且,她身上的儲物指環還在,若能找到月華石或能調動靈氣之物,便可打開儲物指環,放出求救信符!
神仙谷之人亦是在尋張安平,只等消息散出,她也未必沒有機會擺脫束縛。
「畫眉仙子,方才之事真是唐突,不過現在還是隨我進屋吧,我定不會讓你受到慢待的。」
王捷含蓄的笑起來,唯恐畫眉會嫌棄他毫無君子風度。
但畫眉僅是溫和輕笑,這一刻宛如仙葩綻放,冰蓮盛開!
若不知其真面目,只會把她當做溫婉良善的仙女。
王捷沉醉於這笑容間,變得越發殷勤起來。
「這畫眉打的什麼算盤?居然刻意掩蓋了一切!」
張安平覺得很是有趣。
同時對文婷吃癟之事,感到無比舒心。
「小文婷,現在多流淚,未來少流血!你要理解本座的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