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日,黑蛇再次出現了,它竟然生出了四爪與龍角,威嚴壯美,氣勢恐怖的無法想像。
「故友,吾名隕心。」
黑龍說完,吐出玄元重水。
張安平像是聞到了香氣的饞蟲,拼了命的吸收寶貴的水源。
就這樣,他逐漸感到身軀有力,生長的速度加快了幾千倍,他見到了穹頂的一線微光。
又不知多少年過去,黑龍隕心拖著染血身軀歸來。
張安平被嚇到了,藤蔓的枝葉禁不住發抖。
隕心那麼強,怎麼會受傷呢?
他想安慰故友,隕心卻搖動龍頭。
「吾主乃是先天人族,正與域外邪魔交戰,吾亦是需要趕赴戰場。」
隕心頓了頓,繼續道:「故友,若你有朝一日,能離開黑淵,記得到夜族尋吾。」
這一次,它吐出如海洋般的重水,隨即旋身而上,消失在視野里。
此一去,不知歲月。
張安平化身之滕蔓,逐漸成長壯大,他心懷對故友的思念,對外界的嚮往,漫長歲月過去,他終於探出大地。
可是,他沒有見到朝思暮想的陽光。
他看到的,是滅世之戰,無數蒼龍與戰獸和人族展開廝殺,大地崩裂,天穹淌血,處處是死亡與殺戮的痕跡。
他恐懼,彷徨,茫然,想起了摯友隕心,想起了人族夜族。
於是,他斬斷根莖,化為隨血海飄流的枯枝,希望再度碰到隕心。
可直到血海乾涸,他依舊沒有等到想見的人。
某一日,一位人族修士發現它,輾轉多次,送到一位老者手中。
「此物,乃重水孕育而成的至寶,其上氣息與冥龍類似,也算有緣。」
張安平欣喜若狂,老者見過故友?
他充滿了驚喜,猜想隕心是為人族夜族而戰,一度撒血瀕死,現在一定更強大,興許,還被奉為神明呢!
它悄然掩藏好情緒,隨著老者奔行四處,征戰各族,期盼能與故友相遇。
不知不覺,萬年已過。
某一日,它隨老者進入人族寶庫,望見了一枚懸在金池上的黑龍珠。
那一刻,張安平怒了,他認出,那是故友的氣息。
冥龍隕心已死,那枚龍珠,成了故友留在世間唯一事物。
它本為人族征戰,可最珍貴的龍珠,卻成了人族的收藏品,而非供奉品。
那一日,紫藤得知真相,不再掩蓋本體,化為蔽日遮天之大恐怖,一戰屠滅夜族都城。
冥龍龍珠融入張安平體內,遁入西方黑淵極地。
也就是從那一日開始,極西黑淵下血眼張開,隕心藤掌控虛無大道,身懷冥龍本源,以幻術,虛無意志為兵,統領浩蕩藤蔓造物,征戰諸天。
而他的目的,只有復仇。
力之界。
南海離火仙宗。
劍宗,指天峰。
山腰玉宮內,張安平橫在空中,身體上空魔氣涌動,灰霧飄忽。
下一刻,魔氣演變古蛇,獨眼發紅,發出無聲嘶鳴嘯叫。
灰霧不甘示弱,擴散為不可名之形態,如絹如雲如水如煙,探出細細長絲,堅定擴散而來。
張安平的身體似乎成了養蠱的罐子,古蛇與不可名廝殺噬咬,都想吞了對方,巍峨道宮玉殿竟壓不住二者的詭異氣息。
一側,宮裙劍修文紫薇,眸中劍意閃爍,似被引導誘惑,要參悟奧妙。
她秀髮狂舞,清冷孤傲的容顏,儘是倔強之色。
劍道氣勢不加掩蓋的散發,無窮劍意凝聚為恐怖法則。
可下一秒,古蛇獨眼撇來。
似嘲諷,似鄙夷,蘊含生滅虛無。
文紫薇的劍道法則,在一眼之下,寂滅瓦解。
那是超脫了修為之上的凝視。
如神明俯瞰,至王垂眸!
文紫薇鎮壓不成,慘遭反噬。
她輕哼一聲,全力凝聚出的劍道真意崩潰瓦解,氣勢肉眼可見的萎靡下降,顯然遭到了重創。
「文師妹,我感到了虛無意志的氣息,何人在你宮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殿外劍光閃爍而至,凝為白衣俊郎青年。
文紫薇柳眉微擰,不知是厭惡男子現身道場,還是有其他心思。
長袖輕刷而過,玉殿內陣法運轉,浩浩七彩神光,遮蔽門前。
「趙天林,本宮的事,還不用你來管。」
趙天林被攔在門外,臉色很難堪。
不過,緊接著,他發現了文紫薇嘴角掛血。
凝神望向玉殿內。
那詭異二物,懸浮張安平上空,竟是互相廝殺!
看到這,他震驚的倒吸冷氣。
「虛無意志,不可名意志,存於一人之身?這怎麼可能?」
「趙天林,本宮的話,你當做耳旁風嗎?還敢窺視,找死不成?」
文紫薇目光陡然冷冽起來。
更是抬手一指,玉殿劍陣如九天玄河涌動,劍吟響徹,凝成七色輝芒。
趙天林怒了。
他可是南海離火仙宗,劍宗第一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乃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掌教的天才!
女修也好,修煉資源也罷,他可以予取予奪,無人敢輕視他。
可文紫薇,以前冷傲也就罷了,如今得了了不得的機緣,竟想獨吞?
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
「師妹,虛無意志關係到邪魔入侵,為兄不能讓你胡鬧,交出那男子,否則,別怪為兄下手太重。」
轟!
恐怖的氣息,從趙天林身上爆發了出來。
他張口抬舌,吐出一枚精巧絕倫的碧玉劍胎。
霎時,木之劍道真意釋放,席捲玉殿處處,威能涌動,不次於七彩神光。
「你放出先天劍胎,是打算不死不休嗎?也罷,本宮就與你分出高下。」
文紫薇傲骨錚錚,縱使被古蛇所傷,卻不甘示弱。
她調動玉殿大陣,凝為七彩神劍,斬向碧玉劍胎。
下一刻,兩道璀璨光芒撞在一起,可怕的激戰爆發了。
二者同為劍道強者,一方苦修劍道真意,傲氣凌霄!
令一方出生時即為劍道天才,體內伴生先天劍胎,是為天之驕子。
此時戰至一團,指天峰山腰無數參天古樹,靈草植被紛紛被劍氣橫掃,淪為一地碎末。
眨眼間,二人斗過三十招,漸漸脫離山腰,打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