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張家人穿的花花綠綠的,因為身上都纏著,捨不得扔的皮草還有各色的綢緞等。
後背上還扛著東西!
馬車都塞的滿滿的,馬背上馱著的不是人,是糧食!
人們扛著東西趕著豬馬牛羊,興高采烈的往大槐樹村跑,一邊跑一邊在喊終於到家了!
而那些牛羊還有些不老實,想跑,可還沒等跑多遠,又被人給攔回來了。
這,要不是領頭的都是熟悉的面孔,邱雲山他們都不會想到。
都給他們戴孝了,想著必死的張家人,不但沒死,還帶回來這麼多東西?
這,這是把土匪窩給搶劫了?
這豬馬牛羊的這也太誇張了?
張老頭張老太在趕大肥豬,咧開嘴笑著。
要帶回這些長腳的東西可不容易,硬是靠著一雙腳,他們走了好幾天,才從二妹山上把這些東西給搬回來了。
終於到家了,實在是太開心了,就是累,也值得呀!
「大伯,嗚嗚,我們終於回來了……」
扛著一袋子東西的邱少勇看到邱雲山的時候,都快哭了。
對於他來說,這幾天才是真的逃難,全靠一雙腳走路,全部打出了血泡不說,還得背幾十斤的東西,手裡還牽著一匹馬!
他用兩個筐子,把幾隻大鵝露出脖子後,放在馬匹上把大鵝完好無損的給馱回來了!
因為張家的阿爺說了,這些家禽統統要活著帶回去,人吃點苦頭沒事的。
邱少勇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價值,還沒這些活著的畜生重要,嗚嗚嗚,想哭呀!
「好,好,沒想到你們都活著?太好了……」
邱雲山一把扯掉袖子上的白布條,看著張家人和侄兒都沒有受傷,也高興不已。
他實在是沒臉說,自己以為張家人都死了,都帶著剩下的人給他們戴孝,甚至還想著繼續收留難民有一天給他們報仇!
誰知道他們不但回來了,還帶回了這麼多物資。
光糧食數一數,我的天,好幾十車?
這就夠所有人吃上半年一年的時間了,只要這些糧食還在,他們去鄂州就不慌了!
關鍵是還有雞鴨牛羊,這些東西都是肉,只是這以後逃難去鄂州,這些家畜難道要一起上路?
還是吃掉?
三娘子重新去了廚房,這有好幾十車的糧食,她也沒驕傲,打算依舊是白米稀飯糊糊,管飽!
有人來稟告張老頭,說是有頭牛的腿不行,蹄子都在潰爛。
還有幾頭豬也有些不行,躺在豬圈裡不肯起來,至於雞鴨鵝之類的,那些大鵝倒是精神,特別是邱少勇帶回來的鵝,精神抖擻!
牛是大事,張家人都跑過去看,此時已經統計出來了。
這次帶回來的牛,公牛二十八頭,公牛八頭,母牛十八頭,牛犢兩頭。
羊四十頭,公羊十頭,母羊三十頭。
馬有八十頭。
豬三十頭,公豬五頭,母豬二十五頭。
雞鴨鵝無數,足有二百隻以上。
糧食四十車,雜糧十車。
布匹十輛車,冬衣三輛車,金銀之物有三箱子!
剩餘若干雜物還有五車!
「繼續招難民吧,那些豬馬牛羊需要人照顧,還得繼續訓練,今晚上殺一些凍僵的雞鴨,牛,就留著吧,看有沒有人會看病,那牛是寶貝呀,要好生照看可別糟踐了……」
張老頭和張安平商量繼續接納難民。
實在是這二妹山的土匪太富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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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養了這麼多家畜,那是陳糧吃不完都給這些畜生吃了長肉。
「阿爹,那頭牛腳爛掉,精神不振怕是要死了,還不如殺了吃……」
張家文提議把那隻腳蹄子爛掉的牛殺了吃。
卻被張老頭一頓噴。
「吃,吃,吃,你是莊稼人你不知道,還敢吃牛肉?你反了你了?你忘記你以前怎麼下地耕田的嗎?」
張老頭一頓氣惱,那架勢誰要殺牛,還不如殺他了!
牛是農家寶,他怎麼捨得讓人殺了?
張家眾人看到很少發怒的張老頭,脖子一縮,誰也不敢吭聲了。
「阿爺,你別生氣,那頭牛阿姐和我都看過,腳蹄子爛掉了,怕是會傳染,冬天沒啥草料,乾脆殺了吧,就殺這一個,留一些牛肉過年……」
張安平也提議殺牛,張老頭愣了一下,一邊的張老太用腳踢了一下張老頭。
「好,好,殺牛,殺牛,一頭夠不夠,你要是喜歡,過年的時候,再殺一頭也可以!」
張老頭此時臉上堆滿笑容。
金孫孫要殺牛,那就殺吧,一頭不夠再加一頭!
「爹!」
張家文委屈巴巴的,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閉嘴,趕緊去準備殺牛,別磨蹭了!」
張老頭臉一板,對著大兒子訓斥一頓。
這擺明了就是兒子兒媳要求嚴格,孫子那就是寵!
「阿爺,一頭牛足夠了!」
張安平笑了,其實是長這麼大,沒吃過牛肉。
有些饞嘴是一方面。
二來這個牛蹄子潰爛了,冬天草料也不多,也沒田地需要種,養那麼多牛幹嘛,該殺就要殺著吃肉呀!
殺牛,對村里人來說是一件大事情。
而且這二天他們風散露宿的,一個個都沒吃喝睡好,這一回到村里,要殺牛有牛肉吃,簡直讓人都高興壞了。
特別是胡靈兒,一直好奇這煮熟的牛肉到底什麼味道?
殺牛的時候,張老頭還燒了一炷香,念念有詞!
意思是,牛呀,牛呀,往生極樂,下輩子別再做畜生之類的話語。
這是張老頭曾經看到別人殺牛的時候念的詞語,這會也記下來給念出來,讓原本只是張安平提議的殺牛。
一下子變的很有儀式感!
這頭牛比張安平還高,而且渾身都是寶。
牛血都用盆子裝著,然後牛骨頭牛肉分開,還有牛的內臟,看著堆的像小山一樣。
三娘子用了幾個牛骨頭熬湯,牛骨熬的湯表面一層牛油,然後又加了不少大米煮粥。
這糊糊粥變得更加濃稠起來。
米粥煮開後,又放了一些小塊的嫩滑的牛血。
這晚飯一端上桌,陣陣香氣誘人,張安平都覺得這牛骨頭米粥可真香呀!
一邊胡靈兒只嘗了一口那糊糊,眼睛就亮起來了。
不住的追問張安平。
「少爺,這烤鴨,是不是就是這種香味?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