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聚焦在王浩民的右耳處,他佩戴著一枚金色耳箍,此時正發散出細微的靈氣,與幾具傀儡,密切相關。
張安平舉劍一揮,從地上將耳朵撿起,神識之力包裹住耳環,剎那間,他感受到了五個細微的光點,在神識附近出現。
張安平側身去看,五名黑袍人從地上站起,整齊的站到他的對面,只從外表上看,他們更像是神秘組織的信徒,或者教眾。
誰也不會懷疑,這些人居然是屍體與材料鍛造成的傀儡。
「收!」
張安平大手一揮,五具傀儡進入了空間內。
他將耳環摘下,套在了手指上,才蹲下身子,從王浩民的腰間,摘下了一個儲物袋。
「既有五具實力驚人的傀儡,還有一個空間不小的儲物袋,你的主人待你不薄啊!」
張安平翻找了下,發現了許多讓他驚喜的煉器材料。
不過,他想找的關於大宗商品的交易記錄,以及商會成員的名單,絲毫不見蹤影。
無奈下,張安平微閉雙眸,神識力量如水散開。
修武宗的神識力量很強,但除了御劍以外,少有人會將神識力量發散到體外去。
畢竟,修武者的神識,乃是世間最澄澈乾淨的力量源泉之一,他們可以操控兵器,法術,但也非常害怕沾染到不乾淨的東西,污穢了神識。
今日,張安平對五具傀儡的一絲忌憚,也是來自對於神識的污穢。
但現在,他不得不冒險放出神識,期許能有所發現。
忽然,神識反饋發現,在商會地下深處,有細微的呼吸聲傳來。
張安平睜開眼,冷笑一聲,六把寒光劍瞬間被渙了出來!
「好一招棄車保帥!要不是本王願意冒險用神識來探查,真的被你躲過去了。」
寒光劍盤旋挖掘,地面被迅速破壞,露出了一個地下空間的頂部。
隨著劍光切割鑿擊,出現了一個大洞,張安平縱身一躍而下,視野所見的區域裡,都是各種金銀玉器,更有銅錢一貫貫的用麻繩串好,如普通貨物一樣,堆積的如一座小山。
張安平僅僅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趣,揮劍破開攔路的鐵門,他一路向前,直到一扇石門出現,他才停下腳步。
剛才,那呼吸聲,就是從石門後傳來的,張安平用左手微微攆動才到手的傀儡指環,冷漠的開口道。
「石門雖然厚重,但擋不住本王一劍!而隨著石門破碎,整座交易所都會垮塌。你覺得,你能逃命出去嗎?」
聲音落下,卻沒有回應。
張安平微退一步,六把寒光劍圍繞他排列成圓形,散發的微光,照亮了他冷峻的面容。
終於。
石門內,傳來了一陣咯咯吱吱的鎖鏈扯動的聲音,整座石門猶如花瓣一般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身影。
「小人仇不全,拜見並肩王!」
仇不全鞠身行禮,張安平收回寒光劍,像是沒見到他一樣,走進了石門之內。
這扇門後,放置著數量驚人的卷宗和書籍。
但,只此一個出入口。
而且,這座石室,幾乎是在地下岩石內,開鑿出來的,可以說是固若金湯,除非把整塊石頭挖出來,否則一旦發生坍塌,掩埋了入口,哪怕是修武者,也別想窺探其中的秘密。
張安平隨手拿起一個捲軸,展開後,被裡面的內容所吸引。
「蠻夷攻城之日,萬天涯選擇了拋棄貧民,與眾多氏族固守內城。
蠻夷所過之處,火焰熊熊,冤魂處處,一夜間,洪州城被鮮血染紅。
次日,萬天涯以反攻為名,召集城中適齡青年,殊不知,這是萬天涯騙取朝廷糧草財物的計策。
一萬青壯新兵,被騙去黑莽山,身中蠱毒,大半死在了歸程,只有小部分,僥倖存活,卻被阻攔城外,如今下落不明。」
張安平讀完,結合他遇到的林秋,以及林秋死也不認為是逃兵的表現,他大概知道了這是六年前蠻夷攻城戰時,有人記錄下的史實!
「那些逃兵,或者說是勇士,我知道他們在哪,但小人只能暗中送去一些糧草救急,卻不敢幫助,只怕觸及了萬天涯的耳目,引來殺身之禍!」
張安平放下卷宗,淡淡說:「你是誰?」
「仇不全!」
「做什麼的?」
「原泰斗商會掌柜,如今,是階下囚徒!」
張安平轉身,在仇不全身上停留。
他沒什麼身為囚徒的窘迫,衣著得體,膚色健康,和他的說法,有些格格不入。
「並肩王不必懷疑,您只要知道,我能幫你就好了。」
「我想知道,劉氏的盟友是誰!還有,他們的糧食非常多,不可能囤積太久,所以,他們要把糧食交付給誰?」
「劉氏孤傲冷淡,不與外人合作,他們的盟友,就只有本家和同為老牌氏族的趙氏!」
仇不全拿起一份捲軸,交給了張安平。
張安平半信半疑的打開,大概掃了一眼。
「平南王趙氏?你這是什麼意思?勸本王放棄?你以為,我怕了平南王?」
仇不全笑著搖頭:「並肩王的風采,即使小人身在囚籠里,也是有所耳聞的。這裡的卷宗,每日都會有人送來更迭,我閒暇的時候,也思考過並肩王的退路和前路,所以,我才篤定,你不會怕平南王!」
「廢話,本王要是怕,何必費這麼大力氣,找到這來。」
張安平嘆息道:「仇不全,我可以饒你不死,但我所需要的線索和情報,你也要歸納總結出來,甚至,我可以讓你繼續作為泰斗商會的掌柜,你認為如何。」
仇不全先是一怔,緊接著滿臉的驚喜。
「並肩王,您不想讓我效力?」
張安平冷笑:「你雖然知道很多情報,但還不配讓本王親自來請你,至於泰斗商會,依舊有存在的必要,只看你的交易網還是否存在,能否繼續維持,其餘的,本王不在乎。」
仇不全眼中閃過恍然,維穩是張安平的選擇,這才是他的目的。
至於表現出來的不計後果,真的只是迷惑人的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