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他們點的菜,很快就有小二給端上來了。
胡靈兒喜歡吃。
所以她讓這酒樓把招牌菜,都上了一份,還有一份溫熱的桂花酒。
其實也就是米酒釀製而成,放入了桂花,喝起來唇齒留香口感倒是不錯。
張安平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旁邊有人在說起這個白先生匆匆離開所謂何事?
原來這白先生別看只是在這酒樓說書,但是白家也是當地赫赫有名的人大戶人家。
特別是幾十年前,白家曾經出過一個大儒。
白景天,這可曾經是帝師。
只是白景天父親過世回家丁憂三年,趕上先帝突然病重駕崩後,白景天母親也病重了。
索性白景天就在老家侍奉老母,雖然沒有當官但是也頗有些家資。
很多年前就廣置田產,城裡有大宅子城外有莊子。
而白家族人多得他的庇護,他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白家的族長。
只是這白景天雖然有錢有聲望,但是膝下一直無子,他的夫人給他一連生了三個閨女卻沒有一個兒子。
偏偏白景天和夫人感情非常好,哪怕母親以死相逼,他添了兩個通房丫鬟,也沒能給他生下一個兒子來。
好在白景天為人豁達,他在族中辦了族學,也對一些孤兒寡母的族人多有援助,比如今日這說出的白先生。
本來父親早亡,留下他和寡母。
當初就是白景天簡直把他當做義子一般撫養,還讓他上族學,識文認字眼界也和一般人有所不同。
可嘆這白景天雖然豁達,說著姑娘也是他的血脈,也會好生教養撫養成人。
但是白景天七年前,突然遭遇了意外病逝了。
留下身體一直不好的母親還有夫人以及三個閨女。
白景天的夫人也是知書達理之人,對婆婆十分孝順,雖然婆婆對她頗有微詞,動輒辱罵她斷了白家的後。
可白景天的夫人還是竭盡所能給老太太治病。
偏偏這老太太用的藥物,都十分珍貴,以前白景天活著的時候,一些藥材還能靠著自己情面加一些銀錢還能買到。
但是到了白夫人這裡,沒有了交情只能多加些銀錢。
加上白景天死後,白氏族學還是靠白夫人,甚至到最後,這白氏族人藉口白夫人無後。
把她家的田地莊子,慢慢的都給巧取豪奪過來了。
老太太死後,白氏族人又藉口老太太喜歡熱鬧,又奢華無度的辦後事。
以至於老太太后事一辦完,可憐白夫人娘四個,只剩下以前下人住的三間房子。
而偏偏白夫人也是年前去世。
白家的族人,又藉口那房子是白氏族中公共所有,這會要收回房子,要把這白家的長女許配人家。
白先生曾經受過這白景天的恩惠,聽到消息後趕緊匆匆趕過去。
希望能為白家三位小姐,說上一兩句公道話。
畢竟,這會白家三個小姐,最大的小姐白如玉,其實今年也不過十五歲,正是娉婷生姿的年紀。
要是說嫁人,其實也是可以的。
但是白家那些人,說是給白家大姑娘尋了一門親事,卻是給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當填房。
關鍵是那男人貪財好色,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都是青樓的常客,他也是聽說白如玉生的溫柔貌美,是白景天一手教導的,大戶人家的姑娘知書達理溫柔賢惠。
這才里里外外聽說撒了不少錢,彩禮就送了上百兩的銀子,就為了迎娶白大小姐過門。
這事知道的人不少。
不管白家人怎麼說,但是當地的百姓心中都有一桿秤。
「這讓白小姐嫁人,她兩個妹子那么小,自然是成不了氣候,這不就吃絕戶了?」
「可不,想著白景天老爺活著的時候是那麼威風,哎,這死後留下孤兒寡母的可真可憐,這白家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這不怎麼說,一定要有一個兒子,沒兒子呀,白老爺的萬貫家私,最後不都成了別人的?」
「呸呸,那是白家人不要臉!」
「噓,小聲點,這兵荒馬亂的,還不是誰的拳頭硬,就得聽誰的?」
……
胡靈兒本來在吃燒雞,嘴巴里塞的都是雞肉,吃的那叫一個香呀!
一邊的小白也不甘示弱,雞肉搶不到,雞骨頭都是他的。
只是胡靈兒卻看到滿桌子的酒菜,張安平都沒怎麼動,只是本挺高興的臉上,一下子陰沉下來了。
張安平本來只是吃飯聽人閒聊。
卻沒想到洪南城還有這樣吃絕戶?
這白家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只是,大周朝怎麼說了,兵荒馬亂的地方,加上根深蒂固的一些傳統思想。
很多人如果家中一旦沒有兒子,他們就有那種香火傳承斷了的想法,而且也會被族中的人欺負,吃絕戶。
要不然當初張家在大興村鄉下的時候,張家一家三房,生了十個閨女,都惦記著要生一個兒子。
這不就是因為怕人吃絕戶嗎?
「快點吃吧,吃飽了,我帶你去消消食,正好今日閒著無事……」
張安平這話一說,胡靈兒不住的點頭,腳邊的小白也搖起了尾巴,顯得十分興奮。
他一雙耳朵,可是把剛才白家的事情,聽了個清清楚楚。
主人,說不定要去白家。